却是晚了，这个妄图摧毁明渺理智的丑陋夷灵，顷刻间灰飞烟灭，化作一缕黑烟被明渺吞噬殆尽。

“一边厌恶强者生存，一边做着吞噬变强的事……”

“不……这些都是我颠覆这些规则的手段而已。”

“呵……自欺欺人，即使成为了至高神明，你还是有深深的无力感不是吗？”

“随你怎么说。”

……

吞噬了这个极强的高等夷灵后，明渺的精神也变得癫狂，压抑着愤怒的自语声回荡在山巅。

“别TM说了！”在一声喝止后，仙山崩塌，生者皆亡。目光所及之地，都摧枯拉朽地被明渺释放的夷灵之气摧毁。而他也踏空而行，疯狂地在这个世界嘶吼飞行。

不知过了多久，明渺才从癫狂中恢复。静静地立在空中，明渺只觉后怕。冷静思考后，明渺确定，自己的记忆是没有被入侵的。可……那个夷灵是怎么知道自己当初看书时脑补的场景的？还有那个分开了自己一行人的神秘力量，是不是所谓的唯一神在作祟？

不自觉地，明渺有种念头，那个他以为是自己从前读书时的脑补场景，可能是觅空的记忆！真实地存在于觅空本来的宇宙中！

更加诡异的是，如同进入古域时的试炼世界一样，这个世界的一切，除了那个夷灵所在的古刹都是真实存在的！

“修习神修之法者……真的这么稀有吗？”

风衣飘动，明渺只动了一个念头，所有被自己毁坏的事物便一一复原。

怔怔地望向头顶的烈日，明渺久违地感到了意识恍惚。什么……是真实呢？一直以来，明渺对一切都是不太上心的。但也许是短时间内穿越了太多的世界，他自修炼以来首次感到迷茫。一个又一个世界见闻的洗礼，让他有种进入了套层空间，或是某种无尽轮回的错觉。

“这就是心魔吗……”低声呢喃，明渺苦笑着自语：“拥有了觅空的记忆，但却没得到他的心性……”

回过神来，明渺立刻向这个空间的高空深处瞬移而去。

在元宇宙小世界内开辟出的空间，也遵循了元宇宙的法则，连时间流速也和元宇宙一样。但闪现在繁星之间，无论明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其余几人。在至高神格加持下的灵魂之力，竟是看不太透这个比明渺所在的元宇宙还大的星辰空间。

“是夷灵在影响感知吗？”明渺不禁暗自疑问。

灵光一闪，夷灵之心的力量瞬间打破了空间隔断，让整个世界的夷灵都臣服于明渺。

“高主……”

无数低语声，组合成扰乱人心的咆哮，给明渺搞得猝不及防。控制夷灵，明渺是尝试过的，可一次控制这么多，还是第一次。

在下达了寻找施心等人的命令之后，明渺也不闲着，稍作休息便再次分出数个分身奔向不同方向。虽然分身之术不如施心，但这也可以极大加快搜寻效率。

……

阴暗静谧的山洞中，滴水声稍稍传导。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尸山下，一个娇小的女性正抱着双腿杏脸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她浑身湿透，双目无神，到处都是伤痕，原本顺滑的橙色短发已经污秽不堪。她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山洞中的某种未知存在。

忽然，通向尸山的其中一个洞道传来了物体摩擦的声音。恐惧立刻将女人包围，泪水模糊了眼帘，她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来止住低不可闻的抽泣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女人在恐惧中承受着煎熬。借着那洞道处摇曳的火光，她终于是看清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浑身脂肪的……类人生物，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拖着什么。每挪动一步，山洞都微微震动。

“唔！”睁大了眼睛，女人被震动滑落的残肢吓了一跳，还好那怪物的动静太大，没有注意到她的低呼。

怪物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尸山下，将火把放置后发出猛兽般的低吼，似乎很是欢喜。身处黑暗的女人也看清了他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身着衣物的智慧生物！正无力地挣扎着！

只见怪物开始捶打起智慧生物，每一下都不轻不重，让他承受痛苦的同时不至于昏迷。而怪物的低吼声也愈加急促，似乎是乐在其中。

在智慧生物没有意识后，怪物又会向他口中灌入某种液体，随后再次苏醒。如此循环，女人紧闭双眼，却是不能屏蔽萦绕在耳边的哀嚎和低吼。

似乎是累了，或是腻了，怪物停止了动作。女人这才微微睁眼。

“呃……”缓缓爬行，智慧生物口中不断发出绝望的咕哝。他似乎有很强的夜视能力，竟是在黑暗中精准地与女人对视了一眼！前肢艰难地伸向女人的方向，像是求救。

女人从中感到了生命对生的最原始渴望。

可这也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怪物长过前膝的上肢突然伸出了锋利的爪子，随意一划便将智慧生物从中间一分为二。

鲜血喷涌四溅，尸体的热气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极了一个碎裂飘散的灵魂。女人早已泪流满面，但还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抽泣声。

啃食声随后响起，怪物大快朵颐的影子被映在洞壁之上，像女人孩童时期的噩梦般刻在她早已朦胧的眼底。而那牙齿碰撞的咀嚼声，仿佛每一下都在咬在女人脆弱的灵魂上。

无尽的恐惧中，女孩慢慢变得麻木，也不哭泣了，只是像个傀儡般呆呆地盯着洞壁上怪物的影子。

似乎是进食完毕，女孩听到了骨胳碰撞的声音，怪物应该是将猎物扔到了尸山上。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女孩又再次深陷黑暗。她试过很多次，都再次回到了这里，筋疲力尽的她已经没有移动的力气了。

突然，沉闷的呼吸声从女人耳边传来。

脑中嗡的一声，女人止不住地发抖，却不敢在黑暗中转过头。在极大的精神折磨中，她已理智全无，尖叫着向另一侧爬去。

胸口传来剧痛，一只巨大的爪子将她轻松抓起。嵌进骨肉的爪子破坏了女人的肺叶，鲜血从口中灌出，渐渐地她只能发出像刚才那个智慧生物一样的咕哝声。此刻，她多希望自己昏厥过去，或者……至少别让自己承受刚才那个智慧生物一样的折磨。

突然，剧烈的强光让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女人睁不开眼。山体和尸山在顷刻间湮灭，像是前一世才有的日光终于洒在了女人脸上。随后在一道红光闪烁之后，举着自己的怪物“噗嗤”一声爆开，散作了缕缕黑烟缓缓消散。

温暖的红光中，一个同样是人类的男性将坠落于半空的女人紧紧环抱。

“李糖！对不起！我又来晚了……”男人的话语藏着愤怒和懊悔，看向女人的双目却极尽温柔，丝丝泪光闪烁不停。

“你……是谁？我是……谁？”在鲜血阻隔的窒息感中，李糖缓缓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