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心这才意识到，随着明渺对夷灵之心的熟练，可能还真的能看到生灵的记忆。可要强的她哪能在这种小事上认错，随即扭过头，愠怒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用说出来啊！”

“行，姑奶奶。”明渺的擦了擦血，指着还狂笑不止的灵尊者道：“怎么说，这货很膨胀，要不要给他个教训？”

没等施心回答，明渺就冲到了灵尊者跟前。

“殿主大人饶命啊！！”明渺的求饶声凄厉痛苦。反观施心，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因为这个臭明渺，竟是变作了她的模样！

灵力聚集，灵尊者提防着这原本已经神魂陨灭的“死者”，“你……”

“报！灵尊者大人，小女子本是妖物成神，自带的神通便是起死回生。即使灵魂被毁，也有几次机会复生！”

说着，明渺声泪俱下：“小女子一生坎坷，被诸神逼迫才入了这古域。但自从小女子听闻您有助人修行之威能之后，便对您芳心暗许……您……能不能看在小女子一片赤诚，收小女子为徒？小女子一定好好伺候您！”

看着那卑微至极，偷偷向自己挤眉弄眼的明渺，施心气得衣裙都在翻飞。

“呵呵呵呵……”却是站在远空里的龙水月笑出了声。李糖几人侧目，他们也很久没见水月笑得这么开心了。

沉思着，灵尊者也犹豫了起来。刚才他确认了，几人确实形神皆毁了。对方这种神通，他可闻所未闻，如果能拿来研究一翻，自己不就多了一个无敌的保命手段？

考虑片刻之后，灵尊者才缓缓道：“老夫如今领悟终极法则，见你可怜，便先应了你吧！”

而那为了灵尊殿传出心血的众神，竟是在灵尊者的淫威下不敢作声。

“嘿嘿嘿嘿……让老夫先来检查一下你的伤势……”灵尊者随手一招，那娇柔万分、衣不避体的“施心”便向他缓缓飘来。

“我检你个大头鬼检！！”一声娇喝，那淫笑着的灵尊者不可见的从坐椅上飞出，直奔天边的无尽虚空。

“哈哈哈哈哈……”大殿外，明渺笑得前仰后合。睁开眼，却和美目充斥着怒火的施心对视上了。

“哈……哈，呃……那啥，不是看您刚刚演戏高超，小弟才斗胆模仿一二嘛……”挠着脑袋，明渺编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

“穿好衣服。”施心一字一顿，突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在众神眼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类女子默然对待。那浑身伤痕的一个忽然恢复了整洁，跪坐在地，一脸的乖巧。

“变回去。”施心还是笑盈盈的，但在明渺眼中已经像个魔鬼般可怕了。他发誓，即使是见过最可怕的夷灵或者怪物，都没有现在的施心可怕。

话音未落，明渺就变回了一袭黑衣，举手报告道：“你来……你来。”

明渺快速逃离了现场，来到几人身边后又接受了几人的嘲笑，甚至连龙水月也偷笑个不停。

而施心，早已面朝虚空，飘然地负手而立。只是她的两腮，还是有着隐约的潮红。

众神被施心压制，早已动弹不得。在惊讶和慌张中，他们像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自己命运到来。

“没想到……几位深藏不露啊……”浑身皲裂，灵尊者艰难地从虚空中爬出。

“可……”他话还没说完，那原地不动的女人突然闪现到了面前。

施心揪住了灵尊者的外皮，二话不说就向着本体的方向狠狠砸去。灵尊者有种感觉，刚才那女人的手，不止抓住了他的身体，连灵魂也被抓住了！

还没缓过来的灵尊者，背后就传来了深入灵魂的痛楚。

耳边灵尊者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使众神都颤抖不止，灵魂几欲崩溃。至高神明的战斗，竟能如此可怕！

渐渐地，灵尊者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尖叫声，随后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寂静之中。恍惚中，灵尊者看到了一个身影。打起精神，他才看清，那悬在空中面露痛苦之人，竟是……他自己！

“我……不甘！”

情及之下，灵尊者的法则之力显出威能。那来自无数宇宙、无数小世界的灵气，在空间中快速凝实。

“我对你的性命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施心的传音没有任何感情：“想要变强，没有错。但你的手段和目的，都太过激了。”

灵魂一滞，灵尊者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中，但缓过过神来后，他反口骂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世间一切总是要分个高低的！老夫修行一生，为的就是不再受到欺凌，将万物都踩在脚下！掌控在手中！”

“漫天诸神，不是血脉高贵，就是天赋异禀！我灵尊者生来就是为了掀翻这不公的一切！”

说完，空间中的灵气浓度再次上升，几个修为低的神明片刻就被侵蚀得昏迷不醒。

“为什么一定要奴役其他的个体呢？这样和曾经打压你的那些生灵有什么区别？杀伐可能在所难免，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公，可在每次拥有了力量之后，不还是制造了更多的不公么？”施心缓缓摇头，任凭周遭灵气向她聚集。

远处，方止叹道：“唉……又是一个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

“等老夫将你收下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灵尊者的怒气丝毫不减，短短时间，他招来的灵气浓度让修为较低的王莽都有些不适了。

灵尊者在法则之力的反噬下，浑身衣物早已破烂不堪，原本仙风道骨的脸也变得扭曲，像一个被夷灵夺去了心神的邪神。

“今天就让你这圣母尝尝法则之力的威能！！”

漫天灵气一同压缩，在施心处形成了一个泛着彩光的灵石晶体。浮岛、宫殿在这灵气侵蚀下像蜡烛般融化，只剩片片残骸还在时空通道间游荡。狂暴过后，整个空间显得异常安静，只听得灵尊者带着咳嗽的喘息声。

看得正欢的明渺，忽听得耳边传音：“这人的灵魂好恶心……你来教训他吧！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下杀手。”

施心捊着耳边秀发，从明渺身侧穿行到了龙水月一旁。

“嘿嘿，大小姐辛苦！都属于灵气，小的正想试试是夷灵之心厉害，还是灵气法则厉害咧！”明渺侧身调笑，却见得施心挽着水月，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在害羞？是因为刚才？！”

不作多想，明渺黑气浮动，消失在几人身边。

龙水月眉目狡黠，声音慵懒，仿佛在挠动施心微红的耳根：“你知道的，我……已经不介意了。”

“心姐，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刚才受伤啦？！来我……”

方止急忙捂住了李糖的小嘴，专注地看向残破的主殿，一脸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我施心一生要强，才不会在这些儿女私情上浪费时间！”施心失神发呆，一心念叨着这个不争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