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上烟头溢满,薛文博焦躁不安。
他的界力已经所剩无几,从最开始的投射街道小区实体存在,过程中,维持街道的实体投射已经被撤销,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房间的实体投射。
并且房体已经若隐若现,很多家具已经没有踪影,只剩下一个茶桌。
薛文博掐灭烟头,忍不住骂骂咧咧。
“你臭小子再不醒过来,老子可不奉陪了。”
薛文博感到一阵头疼,摊上这么个事,当面试官最为难受,费力不讨好。
需要带新人前往逆界,让新人真实体验超自然的景象,接受未知恐惧的洗礼,面对未知恐惧,接受未知恐惧,需要在短时间内,自行转化恐惧,从而战胜未知恐惧。
新人第一次进入逆界,力量并不重要,一般不会进行激烈战斗,而是接受与认知,这两者尤为重要,需要接受逆界的存在,因为存在即合理,存在并不可怕,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未知太过浩瀚,人类短暂的历史发展与文字记录,不足以概括全部奥秘,只能作为苦行僧,小心翼翼匍匐前进,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探索发现。
而认知更为重要,在接受逆界的存在过后,需要对逆界产生一个明确清晰的认知,这个认知在文字记录中无法确切感知,只能依靠自己在逆中的自我认知理解,通俗来说,也就是练心,练就一颗钢铁心脏,蓬勃而充满生机,面对一切未知恐惧随机应变。
然而一旦有新人沦陷逆界,面试官需要不顾一切拯救,哪怕因此而丢失生命,哪怕面对的是超越自身实力的堕落者,也需要交托自己的一切,教会新人对生命尊重,将薪火永传。
薛文博无法预料宁澈是否能搞清醒过来,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漫长的等待,在时间的流逝当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皮肤上出现一抹碧绿异样,无数漆黑气息攀附薛文博的手臂上。
薛文博双拳紧握,青筋爆起,手指上的细胞蠕动不止,宛如动物尸体上的蛆虫。
“臭小子,我真等不了了!”
猛的一脚将宁澈踹下沙发,整个人扭曲倒在地上蜷缩,痛苦挣扎。
宁澈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一阵酸痛,从地上爬起来,见到薛文博倒在地上,赶忙扶起。
“薛哥,发生了什么事?”
薛文博听到这话,恨不得给宁澈再踹上两脚,但是蔓延全身的疼痛,已经无法再使其嘴硬,伸出一手按住宁澈肩头。
“闭上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穿梭旖旎之间,两人重重摔在房间的地板上。
宁澈依然思考现实世界与那个世界的联系,愣愣分神坐在地上。
薛文博瘫痪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麻痹延缓疼痛,低垂的一只手已经腐烂。
碧绿鳞片穿插手掌,流淌丝丝鲜血,嘀嗒嘀嗒。
窗外晚霞洒落地板,熠熠生辉。
“呃……。”
薛文博吐出一口鲜血。
宁澈回过神来,急忙搀扶。
“薛哥,你没事吧?”
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医院的救护电话。
薛文博摇摇头,示意不用拨打救护电话治疗。
“这点小伤不至于去医院。”
宁澈一脸担忧,但又不知道怎么用行动表达关心。
薛文博打开茶桌下面的抽屉,取出医疗箱,拿起一瓶医用酒精放到桌上。
“去杂物间给我拿一下钳子。”
宁澈听从照办,赶往杂物间拿出一个钳子。
“薛哥,你难道想拔出来?”
“那不然呢?”
薛文博声沉反问,有些不耐烦,夺过宁澈手上的钳子,将附着手上的鳞片系数拔出。
再而直接倒上医用酒精,五指瞬间张开,手上筋脉忽隐忽现。
“对不起,薛哥,给你添麻烦了。”
宁澈明白事因自己而起,也确实愧对薛文博的拼命相救,不然自己或许早已经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挺痛快,不过不用说对不起,我第一次面试的时候,比你还狼狈,只是我不像你,沉睡了四个小时。”
薛文博故作镇定,缠满绷带的手甩了甩。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宁澈哪能看不出一个人的表情变化,整理衣衫鞠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