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整颗眼珠都被密密麻麻的枝条包裹,那根枝条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化作更为细小的触手沿着视网神经向颅内扩散。
宁澈心头一震,那只被树枝缠绕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无尽的阴影中藏着另一双眼睛,但是他自身的眼睛无法看清,无法探知,更无法感受。
不过那双眼睛却好像可以把自己看得透彻,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好像快要被挖出来袒露,那些过往所经历的记忆开始走马灯式的浮现,他出生到现在只有短暂的二十年时间光景,全部都是一切普普通通的经历,并没有太多色彩斑斓,在这之前都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和生活……。
那双眼睛好像极为不甘心这样的信息,顿时惊现一阵凄惨的嚎叫尖锐回荡,直接把宁澈震得双耳出血,虽然他现在知道意识不会死亡,但是过程中的疼痛却是无法避免,会造成感官上的刺激,从而导致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年轻人怒不可遏,骂骂咧咧道:“丫的,咋你开心要弄别人一身伤,不开心也要弄伤别人,老子上辈子欠你们的吗?我该啊?”
站在宁澈身前的粗壮树木愣了愣,转而剧烈抖动枝条,眼珠随之移动到后面,他的根条直接遁入地底,随即静止原地一动不动。
其他的树木也全部都是这样的动作,年轻人一时间有点无法理解,不远处的地面突然撕裂,隆起一颗巨大的眼珠。
那颗眼珠汩汩流淌血水,目光直勾勾盯着宁澈的身影,眼眶边的一滴血水激荡迸射而出,不偏不倚过他的肩头,犹如绽放的花朵鲜艳盛开在背后。
那支花朵快速凋零散落,花瓣悬绕而起飞舞,不急不缓贴上年轻人的脸颊,仿佛落地生根一样刺入皮肤,死死镶嵌进入血肉里面蠕动。
宁澈恍惚间失神,脸上绽放出数支花朵,随着枝条以网状入侵大脑,他的脑袋突然变得很沉重,意识的自主性开始衰弱,好像在与世界渐行渐远,自己好像也不再是自己。
那只流淌血水的眼珠消失不见,粗壮的树木再次从泥土中拔地而起,他紧紧将年轻人抱住,放在怀里面轻轻摇晃,背后的枝条缓缓刺入他的肌肤,那几支盛开在脸颊上的花朵变得更为灿烂。
所有的树木都开始延展枝条,密密麻麻的细小枝条全部都刺入宁澈的血肉,肉体表面被那些枝条占满,血肉之躯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
年轻人低眉举目环顾周围,好像都是熟悉的人在自己身边,可又感觉他们那么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好像在尝试接受新的身份,连同脑海里面的记忆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你是一颗树吗?一颗伫立于山岗忍受时间无声的树吗?好像我们都是树,我们都是驻足在岁月里面消逝无声的树,所以我们都是树……。”所有树木一个接着一个询问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