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一眼耷拉脑袋的年轻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他的脑袋笑道:“你不是说过吗?第一眼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会感到恐惧,但看多几眼也会习惯,便就不会产生害怕,现在只是站得相对高了一点,你多看两眼,不是如你所言可以习惯过来了吗?”
“你是说得轻松,克服恐惧不难,但恐高和恐惧不同,恐惧只是一时的不安和钻心忐忑,而恐高让我一直提心吊胆,那些不安随时都会吞噬我。”宁澈有苦说不出,欲哭无泪。
对于恐高这件事,是源于很小的时候,当时好像是在小学一年级左右,大概在六岁左右,因为调皮捣蛋,老是喜欢去玩那些危险至极的娱乐活动,主要也是以前的娱乐活动单一,并没有太多方式消遣时间。
所以他和小伙伴在闲暇之余的时间里面,就会满山乱跑,而恐高的起因是源于一次在一株老树上荡秋千,由于黔州的地势凹凸不平,高山起伏,他们在背靠斜山,荡着秋千绳向外荡漾,脚下是一片幽深的杂草矮树丛。
小宁澈正好在荡秋千的时候,对于腿脚离开地面感到非常的不适应,也由此直接摔了下来,导致昏迷数天不醒,这件事让他印象非常深刻,近乎产生一种畏惧的执念……。
每每脑海中浮现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年轻人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哆嗦,目光躲躲闪闪。
“我似乎可以明白你的感受,战胜恐惧需要勇气,所以需要给予你一点勇气。”莹轻轻一笑,缠绕两人的蓝色丝线自动解开束缚,随后径直往下垂落飘荡。
宁澈瞳孔地震,身体不受控制坠落,与倒映在眼眸里面的身影渐行渐远,就像小时候双手脱离绳索的无力感。
那股深深镌刻在心底的畏惧涌上心头,像是阵阵雷电回响,震耳欲聋,令他完全无法掌控自己,转而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境地。
莹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年轻人坠落,她一动不动,看着掌心无法控制的蓝色丝线微微蠕动,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本意上其实并不想放开他,思绪的意识转动也并没有如此想法,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好像自身的力量在缓慢脱离控制。
恰在此时的愣神片刻,她心头一震,背后弥漫来一点刺骨的寒冷,乍现一抹猩红的剑光缭乱迸射,凌乱的猩红在交织,在呐喊,在嘶吼,就像一只只突破地狱限制的恶鬼,带着浓烈的恶意肆虐窜行。
一道扭曲的身影缓缓降落,蠕动的羽翼散落腐蚀的羽毛,一只手臂紧紧粘黏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是握有一柄长剑,长剑为单刃剑,刃面就好像是由无数恶鬼的牙齿堆砌组成,无数痛苦的哀嚎低语如泣如诉。
而剑柄正反两面各有镶嵌有一颗眼珠,正面的眼珠疯狂溢出血水流淌,就像一个小型瀑布,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浸染他的手腕,从指尖弥漫一团血雾缭绕,反面的眼珠则是延伸一根诡异的暗色粗壮丝线,丝线好似化作一只鬼手穿插整条手臂。
粗壮丝线起伏蠕动,腐烂皮肤下面的血肉也跟着重复动作,一呼一吸,一起一动,他在高过莹一个身长的高度停下,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