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好母亲,为达目的不惜当众毁坏她的名誉,让她身败名裂,如果她脆弱,肯定会投河自尽吧。
可笑她对他们心存了一丝希望,幻想着她能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出嫁时母亲能在身边陪着,贴心的叮嘱。
哪怕能问一句,你下乡日子过得怎么样?
她都会感动,愿意付出所有。
可她的母亲太心急了,上来第一句就问:彩礼给了多少?
她如实说了。
她的好母亲却说:“这陆家小气了些比不上城里,但你已经结婚也不能说些什么,这钱啊你放在身上不安全,被婆家知道了肯定会被骗走,放在娘身上,娘替你保管,等你需要用的时候我再给你。”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家里要有喜事了,你哥谈了个对象,对方是处长的女儿,说等结婚之后就给你哥安排进厂,到时候你哥他也算是吃商品粮的了,不过啊女方家要的彩礼比较多,但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嫁女儿如果彩礼少了会被人笑话。”
“家里实在是拿不出这些钱,也买不起三大件,所以我就想着先接你们的三大件用用,给你大哥充脸面,等结完婚就还给你,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自己母亲什么德行,她还能不了解。
给出去的东西是要不回来的。
最后一丝的亲情被践踏的一干二净,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撕破脸。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娘,今天我就把话放着了,彩礼不可能给你,东西也不可能借给你,你还记得我下乡那天说得什么话吗?我以后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所以才有刚才掀桌这一说。
之前一直强忍着不发作,在看到好端端的婚礼被破坏,公婆低头哈腰,丈夫不敢言语之后,柳香梅彻底爆发了。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声音之大,让柳母都愣住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母亲,在外人面前编排自己的女儿婚前与人私通,是想逼死我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下午我就去医院检查,如果没有,你怎么说?”
柳香梅步步紧逼,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柳母,没有一丝温度,“在订婚之前,长生的父母就想跟你们见一面商量订婚的事宜,却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在你们心里我只不过是个多余的孩子,可有可无,明明下乡的人是大哥,你却偷偷改名字让我去,从小打到我从未有过公平的待遇。
这一切我都忍了,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生我养我的人,我以为你们是爱我的,只是爱少了一些,可下乡的两年十年让我认清了现实,你们一封信都没写过,估计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吧。
明知道你们在得知我要结婚的消息会来闹事,不是怕我草率嫁人,而是怕捞不到彩礼,但我还是寄了信回去。
可我等来的是什么?第一句不是问候,而是张口问彩礼,要把我彩礼放在你那,甚至借走三大件给我哥哥结婚用,借出去还能要回来吗?答案是不能,你只不过是为了拿走彩礼找借口而已,我嫁给谁你们无所谓,在你们眼里彩礼最重要。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希望没有我这样的女儿,那我也希望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天知道说出这番话,柳香梅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向来大大咧咧又好面子,现在主动说出自己难堪的过往,让全村的人看笑话,对她指指点点。
云浅月知道,柳香梅面上刚硬,其实心已经碎成了一地,脆弱的一碰就倒。
有这样的父母,真不幸。
可生而为人,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