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说:“皇上此刻正恼火,你别往他跟前凑。”
“是,谨遵母后教诲!”
皇后千挑万选选中陆宛如做高贵的睿亲王正妃,没想到陆宛如如此无福,于子孙无益,睿王妻妾个个留不住,还连累安侧妃早产。皇帝因此训斥皇后,皇后也憋屈。
吐蕃战事结束,李昕父亲李顺忠留守边境,肃王与李潇然赶回长安。
福王派人去长安城郊外迎接李潇然,他刚进城就听闻睿王府生巨变。一向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如遭晴天霹雳,脑瓜子嗡嗡的。
李潇然不信令蕊已于半年前香消玉殒的噩耗,不顾长安城不许当街纵马的禁令,骑高头大马飞奔回睿王府,一路撞翻不少人。
陆宛如带全府上下在门口迎接李潇然,他下马后扫视了一遍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人,没看到令蕊,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挨个扫视一遍,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夫君,您回来了,快进屋歇息。”陆宛如迎上去挽着他的臂膀。
“睿贵妃呢?令蕊呢,她怎么没出来迎接?”李潇然抓着陆宛如问道。
陆宛如挤出几滴眼泪说:“贵妃娘娘薨了。”
李潇然不信,推开陆宛如,进了大门就直奔东跨院。
虽然如今是秋日,树木凋零,令蕊居住的东跨院里葡萄藤、樱花树、石榴树被砍得光溜溜的,只剩几株枯黄的杂草。院中几株黄色菊花开得正艳,甚是耀眼,仿佛在祭典那逝去的香魂。
陆宛如跟了过来,李潇然一把揪着她的衣裳,愤怒地问:“这是谁做的?为什么毁了令蕊的院子?”
“这是安侧妃做的,她怀着身孕,臣妾不敢拦她。”
“石榴、百合、芸娘在哪里?”
“她们追随贵妃的灵柩回西域去了,李昕将军拦着,连皇上派去的人都被赶回来了。”
李潇然冲进房间,令蕊房间乱七八糟的,柜子门敞着,里面已经空了,落满了灰尘。梳妆台上零散地摆放着几支金簪,打开抽屉,抽屉里的脂粉已经干涸。他送她的凤钗和攒金丝红绿宝石手镯已经落满灰尘,黯然失色。他离开才半年,好像离开了好几年一样,人去楼空,触景生情。
“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容不下她?”
李潇然看到这一切,心里在滴血。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长子的女人,不仅死得不明不白,她生前用过的东西也被销毁殆尽。
“这是安侧妃做的,不是我。”陆宛如说完这话,仰起头看了看他那可怕的眼神,他眼睛冒红光,愤怒到了极点。
“儿子,安侧妃给王爷生了儿子,王爷去看看您的小公子。”陆宛如企图用孩子转移夫君的注意力,希望他不要那么伤心。
李潇然板着脸,眉毛挑起如刀锋,愤怒的想杀人。
“王庆!王庆,去给本王查清楚睿贵妃是怎么薨的,把知远叫来!”李潇然一边怒吼,一边往安悦院子走。王庆第一次见主人如此生气,吓得连滚带爬跑去找知远。
安悦头上扎着布条,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婴儿,温柔地哄着。婢女道:“安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睿王爷快来看看,这是您的小公子,我早产了,九月初四生的。”
李潇然冷静得可怕,缓缓走到床前,看都不看那个孩子一眼,压低声音问:“东跨院是你毁的?萧贵妃的房间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神不宁,那些葡萄藤是至阴之物招邪祟,我怕影响养胎,所以就砍了。”
安悦是吃了假孕药才会出现滑脉,被诊断出怀孕。她肚子里根本就没胎儿,如今却产下一个男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走近安悦,提着那个男婴,准备杀了这个野种。男婴哇哇大哭,陆宛如和安悦连忙跪下来哭着求他,“王爷不要,小公子是您的孩子,您再怎么哀悼贵妃娘娘也不能伤害小公子,他是您唯一的儿子,以后还要继承您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