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惊动任何人,本宫看一看就走。”踏进书院,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脸上,院中的花草格外绚烂,一切仿佛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扶着连廊里的柱子缓缓走着,令蕊在回味当年的场景,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年知远所在的教室。教室里仍然有拼命学习的学子,院中那棵杏子树杏子微黄却无人采摘,兴许是都看不上吧。
当年睿王占用的书房仍然还在,不曾改动,旁边就是李老夫子的书房,令蕊在窗边站了许久,鼻子一酸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
“是萧贵妃娘娘回来了吗……”当年的小太监小青歪着脑袋试探着问。
“你是……”
“姐姐,我是小青,我一直在这里。”小青放下茶盏,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令蕊面前。
小青,当年陪伴令蕊的小太监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令蕊差点没认出他来。
“贵妃娘娘请进,这就是当年李老夫子的书房,如今还留着,小人有空了就打扫一番。”
令蕊擦了眼泪,进了书房,李老夫子用过的书都被整整齐齐收进柜子里锁好了,他的文房四宝也被收起来了,摸着这些旧物,令蕊百感交集。
“姐姐,当年李老夫子预感自己大限将至,给小人留了话。老夫子说哪天贵妃娘娘您要是回来了,交代我给您一封信,娘娘稍等,我给您找信。”
小青很快从一本书的封面夹层里掏出一张纸,纸张已经泛黄。
令蕊打开纸条,李老夫子亲笔手书:令蕊,花开花落自有时,一切随心。
李老夫子的心意令蕊明白了,她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流泪。
“贵妃娘娘是不是想念李夫子了,那年夫子临终前一日来了书院,他最挂念的就是李元忠大将军,还有贵妃娘娘您。”小青也红了眼眶。
令蕊已泪流满面,眼睛都哭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折好信,装进腰间。
当年怀小睿,所有人都希望令蕊多吃,生个白胖的世子。唯有苒苒和李老夫子多次提醒她不要吃太多,葡萄每天只能吃几颗、糕点只能吃两块,就怕胎儿过大生产时吃亏。
坐在原来那张太师椅上,李老夫子仿佛就在眼前,他轻轻挪了下果盘,提醒令蕊不要吃太多,当心子强母弱。
“贵妃娘娘,小人去给您烹茶。”小青仍旧保留着几年前令蕊用过的茶具。可是再品雀舌茶已无当年的滋味,茶还是当年的茶,喝茶的人已不在。
“小青,你在书院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托贵妃娘娘和李老夫子的福,奴才很好,没人欺负奴才,奴才在这里能安安稳稳过到老。经过睿王爷和太子殿下的整顿,书院风气很好了,奴才有空就擦擦桌椅,看看书,了此残生……”小青也哽咽了。
令蕊随手取了一支榴花珠钗,“这珠钗你拿着,以后要是遇到困难了就去西市萧侍郎府,我弟弟会帮你的。”
小青小心翼翼地收下珠钗,磕头谢恩。
从青云书院出来,令蕊早已哭花了脸,芸娘细心地为她系上红色丝帕遮面。
骑上马背,令蕊盯着青云书院的大门发呆了好半天,一切都回不去了,何须再留恋,不如快马扬鞭,奔向未来。
令蕊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在前,箫剑和芸娘在后面紧跟。“女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刚才像冻僵了一样,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娘娘心里难受,你少说两句,当心王爷扒了你的皮!”
朱雀街上人潮涌动,箫剑担心商贩惊着马儿,下来为令蕊牵马。
在茶楼喝茶的额尔烈忽然认出了令蕊,顿时心里有了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