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瞬间缓和了神情。

棠宣听到棠卿说出这句话，也怔住了。

紧接着，他突然想起，他对棠卿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采用的“怀柔政策”，所以在棠卿心底，他一直都是个好二哥的形象。

是整个棠家对她最好的人。

更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所以……他不会完！

棠宣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他刚准备松一口气，却听到折兰律继续问，“他都是怎么“教导”你的？”

棠卿嘴角笑意更深，“二哥将我从下人房间里带了出来，将我安排在了阁楼上。”

“他说我有病，空间狭窄，没有窗户的地方，能让我有安全感……”

“他告诉我，明漪是整件事情中，是最无辜的存在，我不能因为唐芮犯的错，去迁怒明漪。”

棠宣刚有丝放松的表情，倏然僵住了。

棠明漪骤然抬头， 满脸惊恐地看着棠卿。

棠卿空洞温柔的声音，还是继续，

“二哥说，大哥三哥四哥五哥，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不是他们的错，是因为我从小没有受过教育，又生的丑陋，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二哥说，明漪生的漂亮，是尊贵的大小姐，而我……我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垃圾，我没有资格去跟明漪争任何东西。”

“二哥说，明漪注定了要高高在上，而我生下来，就应该要为了明漪奉献自己。”

“二哥说，明漪能用我的眼角膜，是我的荣幸，我不能反抗，不能拒绝，不然他就不喜欢我了……”

“二哥说，大哥三哥四哥五哥爸爸妈妈唐芮都喜欢明漪，足以说明明漪有多好，而他们都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好……”

“二哥说，只要我乖乖把眼角膜给明漪，他就会喜欢我这个妹妹……”

“二哥说，明漪要穿最漂亮的衣服，最珍贵的首饰，而没有任何人喜欢的我，不配去觊觎那些东西。”

“二哥说，只要我乖乖听他的话，他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喜欢我的人……”

……

一片窒息般的死寂中，棠卿清澈干净的嗓音，温柔拂过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听着，那一句句包含着喜悦与渴望的话，都被惊得呆住了。

他们听着那一句句纯粹清澈的话，几乎无法想象，这些肮脏黑暗的话语，是如何一刀一刀地，将一个女孩本就脆弱无比的精神，彻底凌迟殆尽的。

棠卿说着说着，忽然间泪流满面，“二哥说，他给予了我救赎，所以我不能反抗他。”

“我要听他的话，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少女一边哭，一边笑，极致割裂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美丽的面容上，显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破碎感，“二哥说，要乖乖听话哦，不能反抗，不能拒绝，不能做出任何对明漪不好的事情。”

“二哥说，要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哦，不听话的孩子，是会被惩罚的……”

“啪嗒”一声，这是查尔斯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就这一点儿声响，惊醒了所有人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