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大户人家讲究的是名声,一个人若是名声败坏了,就算再有才干,也是枉然。这道理粗糙,却实际,你如今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可日后你就能明白娘说的意思。”
钱氏语重心长道:“香嬷嬷再混账,都是娘的陪房,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越过我处置了她,不单单是落了我的颜面,也打了你自个儿的脸,毁了你自个儿的名声。”
钱氏都已经说到这份上,秦云依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了。
香嬷嬷是钱氏的陪房,自己出面处置,就等于架空了钱氏的权利,知情的人,就会认为是钱氏的默许,可不知情的人却会认为自己是个阴刻的人,就连母亲身边的下人都不尊重。
要知道,但凡在长辈身边伺候的老人,做晚辈的都是要敬重几分,自己处置了香嬷嬷,就是不敬重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女子,哪个人家敢娶?
做婆婆的,不单单要给儿子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也想娶个敬重自己的儿媳妇,若是自己在这上头落下了话柄,足够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女儿知错了,不该自作主张,更不该僭越。”
钱氏的脸色才缓了些许,“还有一件事,娘也要提你一句,这大户人家,最不喜欢的就是搜屋,但凡有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自个打自个的脸面。”
秦云依这才明白钱氏那句放肆从何而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差点给了人家这么大的把柄。
要知道,这府里若不是有丑事发生,哪个人家会搜屋?搜屋,其实就有点等同于抄家。
不过,一个是私底下的行为,一个是府衙的公务,可不管是哪种,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就是家里有了丑事。于是她更内疚:“娘,都是女儿的不是。”
“你能明白,那最好不过了。”钱氏也不想为难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你就别沾手府里头的事情,好好磨磨自个儿的性子。想想,若是今日的是婆婆,这件事,你该如何善后?”
钱氏的话直白了点,却是真真切切的道理。“你以后要记得,这婆婆对你再好,始终不是一路人。凡事都要多掂量几分,切莫贸贸然去做,要像今日这样,再好的婆婆,对你也有了嫌隙。”
秦云依哪里不晓得钱氏的意思,就按刚才自己这番做法,是个人都会生气,何况是自己的婆婆。“是,女儿听从母亲的安排。”
就在钱氏正要说几句话把刚才的事情抹去,就听到一个丫鬟慌慌张张道:“夫人,不好了,秋姨娘流血不止了,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钱氏一听,心慌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出这种事情?“大夫呢?刚才请的大夫呢?”
钱氏这话一出,就有几个丫鬟道:“奴婢这就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