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把一个娣姐儿推给自己的儿子,她大房的就能顺利娶到秦府的姐儿。
结果,人家的十周年忌日,愣是没有人记住,现赶着上去给人家扇耳刮子,也难怪媒婆这么生气。
这事情,搁谁身上都不舒坦。牵扯到孝道,谁敢去说嘴,理亏的就是大房。
自古以来,红白喜事要冲撞,都是白事为大的。尊重死者,是一种礼数。
钱太夫人的脸顿时沉下来,双眸狠狠剜向了大儿媳妇道:“我当日就说过,这件事兹事体大,好歹也跟婉娘吱一声。”
“结果,你说什么了?说什么,这件事是她默许的,只要把彩礼送过去,没有不应的道理?如今闹出这种笑话来,你以后让我拿什么老脸去见女婿和女儿?”
大太太咬碎了银牙,她真的是没有记住日子,可老太太你不也没有记住么?
当初我提议的时候,是哪个说这主意不错,还让自己快点操办,免得耽搁太久了,生了变数。
结果,出了事情,就抓自己顶缸,真真是不要脸的老货!
心里再怎么样气愤,大太太也只能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曾听姑奶奶说起过,我又管着中馈,平日都不得空,就没有时间去串门子,谁知道,就闹出这么一大场笑话。不过,姑奶奶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给老太太你吱一声了?”
老货,你不是说你女儿孝顺么?我就要让你看看,你这个女儿怎么孝顺你。
但凡她心底有你这个老货,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闹腾,而是顺顺当当把亲事结了,将婚期押后也就是了。
果然,钱太夫人的脸色变了,一下子青了下来。
二太太岂能让大太太如意。这些年,当她得知大房一直盯着自己二房的那份该得的家业,就恨不得把大太太打下尘埃。
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用才是傻瓜,于是她抹着眼泪道:“老太太,你可不能耳根子软,别人说几句,你就信什么!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老太太不晓得么?那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还能比外头的人还亲么?”
“以我看,这秦府接二连三死了两个姨娘,姑奶奶就够堵心了,难道还有心思想到别的?”
“瞧这些日子,姑奶奶就打发了好几个人过来给老太太送东西,就知道姑奶奶的心底记挂着老太太,不过是府里头抽不开身子,就没有过来串门子。”
“何况,这十周年忌日,对旁的人是没有忌讳的,可老太太你年纪大了,最忌讳的就是遇到这种事情,姑奶奶素来疼惜老太太,怎敢拿这件事来说嘴,闹得你老人家堵心么?”
苏州城自古以来,就有不在尊长面前论白事,就怕冲撞了年纪大的尊长。
二太太一番话下来,不但连削带打的把大太太打沉了,还顺便哄了老太太眉开眼笑。
钱太夫人望着二太太说道:“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就今日这番话说得最有理,也最得我心。”
想到这里,再思及之前大太太的那番话,老太太岂有不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