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冰凉凉的，这是她一贯的温度，好像什么东西都暖和不了她似的。

真希望自己是火，能够时刻温暖她。

“你若是能照顾自己，这次也不会病了这么厉害，这一病，倒是把我吓坏了。连累了白巧也跟着担心，每日都为了你，在佛前上了好几柱香。”

秦云依从未听白巧说起，反倒是红袖一直说自己如何虔诚求着上天保佑她平安。

而自己一贯信任的黄莺和白巧对这件事保持着沉默，可秦云依心底还是很清楚，这两个丫头，其实最关心自己的，不单单是因为利益相关，也因为彼此之间，有了很深的感情。

“白巧，其实就像我一个妹妹。”秦云依嘴角微弯道：“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

虽然她是心软了一点，耳根子软了一点，性格也软了一点。可她，从未有过一丝害自己的心，对自己一如既往。

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对自己一如既往的？

秦云依有时候都觉得，搁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做到一如既往的对人好。

比如说红袖陷害了白巧，可白巧不过是气恼一阵子，也就当成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反倒是黄莺给红袖使了不少绊子。

说到红袖这个人，委实让人厌恶，却不能将她撵走。

因为有她的存在，就等于在丫鬟身边放了一个耳报神。

有时候，自己还可以利用她，将她当枪使唤，甚至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白巧的性子，我也晓得。”蒋宁对自己这个嫡亲妹妹，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只是觉得她的性子和自己母亲太像了。

这样的性格，怎么在强敌环伺的环境里头生存？只要一想到白巧未来的归宿，蒋宁就头疼。

“她太软和了，这样的性子，迟早吃亏的。”

软和不是不好，最怕的是还有强烈的正义感，还想着护着别人，结果，只会被人当枪使唤。

宁远侯府若是不平反，白巧找个平凡的人家嫁了也就是了，若是平反了，身为侯府唯一的嫡小姐，她的婚事，就没有那么简单。

可哪个公卿世家是个好相与的？嫁给谁，恐怕都落不到一个好字。

秦云依垂下眉睫，自己若是成了蒋宁的妻子，那白巧就是小姑子，一个嫁的不好的小姑子，对家族有多大的损害，秦云依早就从前世的教训里知晓了一二。

所以，只要她嫁给了蒋宁，白巧的婚事就不能马虎操办，一定要找个稳妥的人家才行，免得到时候，拖他们夫妻后腿，甚至拉他们下马。

“白巧的年纪还小了点，缺少了磨练，等过些日子，再大一点，我们再想办法慢慢引导她也不迟。”

听到我们两个字，蒋宁笑了，眉眼弯弯的，原本冷峻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你这语气，像足了老太太，若不是我看着你长大的，只怕当你是个老太太来看。”

“贫嘴！”秦云依拿过旁边的书籍轻轻打了一下蒋宁的手背道：“要是再贫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蒋宁听到秦云依这么一说，神情里就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暧昧。秦云依还没有反应过来，蒋宁的长臂一揽，就将秦云依拉到自己的怀里。

秦云依不习惯这样坐着，就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蒋宁在她的耳后吹着热气道：“别动，不想我胡来的话，乖乖坐着。”

秦云依不是没有经历过情事的青涩小丫头，她前世成过亲，怎么会不晓得蒋宁的话里头的警告意思？于是，她立即停止了扭动，乖乖坐在蒋宁的膝盖上。

见蒋宁没有任何动作，秦云依这才开口道：“蒋宁，我明日要去妙音寺。”说到妙音寺的时候，秦云依的语气略微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