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知晓,这些事情,迟早都要钱氏知道,此刻自己若是跟她打马虎眼,日后她知晓了,夫妻之间也难免会生分。
想到此处,他就拉着钱氏的手,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钱氏听完,掩住自己的嘴巴道:“那姐儿的亲事?”
“这亲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不过,你也不要跟姐儿说太多,免得她胡思乱想。该让她做什么,你就让她做什么。外头有什么风声,你也别理会就是了。”
秦朗仔细吩咐钱氏,就怕钱氏一时忍不住,把这件事说出去。
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了一些麻烦,秦朗不想自己还没有攀扯上宁远侯府,就先被宁远侯府给连累了。
钱氏也知道兹事体大,点头道:“这事,妾身不会说出去了。老爷请放心就是了。如今妾身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公子,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人如何,我是不大知晓的。”秦朗眯着眼睛,努力回想有关蒋宁的事情。
“不过,我寻思着,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姐儿跟了他,未必是坏事一桩。”
“就怕他是个做大事的人。”钱氏反而忧心忡忡,“女子嫁人,不过图的是夫妻和美过日子,但凡那些做大事的,哪个是省心的主。”
“要是他野心太大了,就难免会借着自个儿的亲事拉拢人心,到时候,姐儿妻不妻的,妾不妾的,那才叫做委屈。”
“胡说什么?姐儿嫁过去是做正室的,又不是做小妾。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塞贵妾进去,他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
“要知道,御史一道宠妾灭妻的奏折上去了,足够他丢了爵位。”秦朗听钱氏的话离谱,不由地生了几分恼意。
“何况,男人做大事,才是本色,难道你希望自个儿的女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么?”
钱氏揪紧了帕子,她是个做母亲的,只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哪里会想到那些身外之物?
秦朗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又补了一两句话安抚钱氏道:“你也该为我们的哥儿想想,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们日后真要中了举人,得了进士,就该有个能干的姐夫提携才行。”
“要不然的,考中功名又有什么用?要是被扔到那些穷乡僻壤的,倒不如回来打理生意算了。”
钱氏不吱声,儿子的前程是重要,难道女儿的未来就不重要么?
按她的想法,反而是女子的前程更重要一点,儿子不做官,还可以做生意,管家业。最差的,就是做一个富贵闲人。
女儿却不同,要嫁到别人家,替人生孩子,管理一个偌大的家业。
遇到和善的公公婆婆,兴许也不会吃多少苦楚,若是遇到像何值一家那样的恶婆婆,只怕一辈子都过得不舒心。
金山银山,不能吃,不能喝,冷了热了,也不能代替人去关心女儿。
做母亲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好夫婿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