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依的话,屋里头的丫鬟都听到了,可屋外的小丫鬟却不清楚,其中一个跑着去找大夫,恰巧撞上了蒋宁。
蒋宁听说自己刚娶回来的夫人病了,哪有不焦急的道理,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屋子里。
却不曾想,一进屋子,就见到秦云依正在整理描金彩绘牡丹富贵盘上折叠好的衣衫。
蒋宁急切问道:“身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说着,大掌就抚上了秦云依的额头。
偏偏秦云依一见到他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肌肤,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脑子里也闪过那些零碎的片段。想到那些缠绵,秦云依的脸腾地一红,比那晚霞还要灿烂几分。
蒋宁刚刚摸了一下,并没有发烧,可见秦云依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越发担忧了,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秦云依横了他一眼,微恼道:“呆子!”
蒋宁听了此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讪讪笑了笑。
秦云依拿眼打量蒋宁,见他今日穿着一件大红色绣喜鹊登梅盘金绣圆领袍子。
这一身倒也合适,瞧着喜庆,也能配合新郎官的身份。于是,她就对蒋宁道:“时辰也差不离了,我们还是早点过去敬茶。”
横竖时辰都迟了,她就算埋怨蒋宁没有及时唤醒她,也不能在此刻给丈夫摆脸色,免得自己最好的一个靠山也得罪了。
蒋宁牵着她的手道:“你放心吧,我娘的性子,我最清楚,最是温和不过的人。”
秦云依听了这话,心底冒起了一股恶寒。这温和二字,听着是顺耳,可里头的学问可大了。
有些夫人在外都是一副慈菩萨的模样,内里的恶毒,只怕想也想不到。
还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老好人,什么事情都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
可这宁远侯府是什么地方?若不是有个能干的主母,这侯府的大大小小事务怎么办?
蒋宁哪里晓得秦云依心底的想法,牵着她出了东间,来到了明间。
明间早就站着四个丫鬟,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秦云依猜测,这几个定是蒋宁的贴身丫鬟,看着姿色还不错。
想到此处,秦云依忍不住怀疑,蒋宁之所以那么老练,该不会和这些丫鬟?
想到这里,秦云依又暗暗唾弃自己,怎么遇事都往那方面想?蒋宁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自己不晓得吗?
蒋宁牵着秦云依的手慢慢走到花厅,那些在花厅候着的奴婢们,老远就看到他们夫妻俩,早就进屋报信了。
秦云依几次想挣开蒋宁的手都没有成功,而让秦云依最为恼火的,就是那些仆妇的眼睛,好像是蜜蜂见了花一眼,盯着自己不放。
秦云依实在是想不通,侯府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定的?下人不像下人,倒像是看热闹的路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青色撒花褙子的婆子上前道:“侯爷,太夫人等你许久了。”
秦云依听到此言,脸上火辣辣的,这分明是嫌弃自己来迟了,想必太夫人恼了,才寻了这么一个法子来给自己脸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