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蒋太夫人搂在怀里的蒋欣儿,秦云依冷着声音道:“纵然她不是你亲外孙女,可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外祖母,你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可曾想过一丝情分?”
“当然,在你的心底,一个和你不亲的外孙女算什么?你自己正经的孙女还有好几个,可这些孙女,你当真心疼吗?”
“若是你真心心疼自个儿的孙女,就不会处处抹黑自己的外孙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道理,我不说,你老人家心里也是有数的。”
“或许,在老太太你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与你何干?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死了,值得你心疼的人,早就不在了,你还忌惮什么?”
“你——”
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刘太夫人拼命想压下这股腥甜,不想让秦云依看着自己的笑话,可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疏离而又冷漠的目光,她的心又痛又悔。
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若是当初料到蒋宁会被皇帝起用,说什么也得先找人攀上这门亲事,哪里还轮到一个商女在自己的面前叫嚣着。
捂了捂心口,刘太夫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说错话了,眼前的这个丫头,很善于挑拨人心,鼓动人心。
想通了这一点,太夫人就觉得心头舒坦了许多,喉咙里头的腥甜淡淡褪去了。
“动嘴皮子的功夫,我老太婆的确不如你,可你也不能这样胡乱攀扯。若是蒋欣儿没有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哪里会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如今木已成舟了,我也不过是想着化解他们两个年轻小辈的恩怨,怎么会落不到一个好字呢?”
秦云依总算见识了一回,什么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道理。
“太夫人的深思熟虑,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可这件事,却不是太夫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事关我家小姑子的声誉,我这个做嫂子的,哪能袖手旁观?”
秦云依表明了立场,刘太夫人也知道,秦云依这架势,分明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其实,说到这次的布局,她计划了很久。
本来想着,用一个小小的庶女引出蒋欣儿,自己引开了蒋太夫人。
然后,再让人悄悄安排蒋欣儿撞上了刘玉书,两个人相见,互诉衷肠的时候,自己或者二奶奶带来的人走过去,刚好撞破了这件丑事。
到那个时候,侯府的人必定想方设法要压下这件丑事,两家人关起门来,商量这亲事也是顺风顺水的。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蒋欣儿这个孙媳妇,她是要定了。
只要掌握了蒋欣儿在她手里,侯府就算再强硬,权势再大,都会成为刘府手里的牵线木偶。
毕竟,蒋欣儿在侯府里头是蒋太夫人的心头肉,是蒋宁的心尖尖。
也是因为这样,刘太夫人刚才也不怕和蒋太夫人撕破脸皮,反正她的女儿在自己的手里,难道还怕蒋太夫人蹦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