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蒋宁的手重重锤在桌子上,震得那些茶盏哐啷作响。
秦云依见丈夫如此暴怒,微微一惊,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发什么脾气?”
蒋宁想到妻子还怀着身孕,自己居然还在她跟前发火,心中歉然,语气不知不觉就软和下来,“就是外头受了点气。”
秦云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自己的丈夫,自己最了解,若是受了点气,何至于发这样大的脾气?
必定是大事。
“你也别瞒着我,若是一点小事,能把你气成这样?”
说着,就抓住丈夫的手,轻轻抚摸,“你瞧,这都红起来,你发脾气,也不能糟践你自个儿,你不心疼,我心疼着。”
听到妻子软糯的话,蒋宁的气一下子消散了,将妻子揽在怀里,他低声道:“吓着你了?”
“这点惊吓算什么?”秦云依用手环抱丈夫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胸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秦云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话,说的分外熨帖,让蒋宁浑身上下都舒畅起来,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蒋宁道:“你别想那么多,怀着身子的人,更要保重自己才是。”
“你不让我想多,那你自个儿?”秦云依仰着脸,望向自己的丈夫,点了点他的胸口,“夫妻本是一体,难道你连我也要隐瞒不成?”
蒋宁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语含恼怒道:“我当他们是族人,他们却当我是仇人。明明属于我们宁远侯府的产业,夺走了几年也就算了。如今,问他们归还,他们不是拿着那些薄田换良田,就是推脱那些产业都被朝廷查封了,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哄哄就算了。”
秦云依知道蒋氏族人和蒋宁因为侯府旧日的产业有纠葛,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这也难怪,当初朝廷查封了属于侯府私人的产业,而属于蒋氏家族名下的侯府产业却没有查封,归还了蒋氏族人。
可这产业,说白了,就是侯府的资产,不过是挂着蒋氏的名头罢了,当初蒋氏的族谱也写明了,谁继承了侯府,谁就有这笔产业作为花用。
“我就不信,你会为这点子东西,生这么大的气。”
秦云依知道蒋宁气的是什么,他气的是蒋氏族人袖手旁观侯府被抄家,袖手旁观他们这一支沦落,却不施以援手,甚至有些人还在暗中落井下石。
“我看你生气,是因为他们不顾骨肉亲情,落井下石,甚至为了自己的私利,置侯府和蒋氏一族于险地。”
蒋宁见妻子明白自己心里的苦楚,不禁苦笑道:“当日,我嘲讽你娘家的族人,觉得他们为了私利,真的是什么腌臜事情都做得出来。轮到我,我才知道,这刀割到身上的痛楚。”
至始至终,蒋宁都把蒋氏的族人当成亲人,可当他看到这些亲人露出贪婪的嘴脸,毫不掩饰的野心,为了一点产业,步步要置他们一家于死地的时候,蒋宁的心一下子冷了。
“侯府留下的那点产业,我压根没有放在眼里。这次,若不是想借着这点产业,给蒋欣儿置办好一点的嫁妆,我也不会和他们争这些产业。”
蒋宁的那些钱,毕竟是见不得光,想要给妹妹置办嫁妆,自然得借着一些名目来置办。
秦云依自然了解丈夫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着,拿到侯府的产业之后,借着这些产业的名头,给蒋欣儿多塞点嫁妆,这样一来,外头的人也不会起疑心。
“他们到底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