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消失了,秦云依才转身回到了府里,去见自己的母亲。
钱氏在宁远侯府呆足了一整日,不但帮女儿整理库房里的东西,还送蒋太夫人京郊外的一个田庄给蒋欣儿做陪嫁。
对蒋太夫人来说,这些东西,要是搁在十几年前,真的是看不上眼,可现在却不同,这田庄再差,也比一无所有强。
秦云依想不到母亲还会出钱给蒋欣儿置办嫁妆,心底有几分暖和。
父母终究是心疼自己,不忍心自己东奔西走,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给自己的婆家圆场子。
蒋太夫人接过那地契,语带感激道:“亲家的这番深情厚意,我铭感五内。这些年,蒋欣儿这孩子,在秦家也没有少给您惹麻烦,按理说,该是我们还人情才是,却不曾想,欠亲家的人情越发多了。”
“都是一家子,说什么两家子话?”
钱氏瞧了女儿一眼,“我这个女儿,打小就被我宠惯了,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还请亲家多多包涵。”
蒋太夫人对秦云依十分满意,听了钱氏的话,也知道是场面话,就随口应了几句,然后就将话题扯到别处去。
秦云依呆在一边,不时说几句凑趣,不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钱氏和蒋太夫人说着话,秦云依垂首听着。
而那边的谢蒋氏一回府,就和自己的老爷关在书房商量了半日,然后谢老爷就悄悄出了府邸。
第二日,谢蒋氏就派着自己的陪房给宁远侯府送嫁妆。
由于事先得了主子的吩咐,陪房逢人就说,这些嫁妆是老太君给谢蒋氏这个姑奶奶置办的,如今,听说侯府有困难,谢蒋氏就想着这些嫁妆留着不用也浪费,就遣了家奴送到侯府,为侯府的小姐添妆。
自古以来,姑母添妆,也不是没有,可把自己母亲置办的陪嫁做添妆,就颇有深意了。
于是,街头巷尾就开始议论宁远侯府三房之间的产业之争。
这件事越闹越大,不但市井小儿都知晓了,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惊动了。
一日早朝,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宁远侯爷蒋宁,蒋宁俯首跪地泣曰:“恕臣无能。”
皇帝闻言大怒,罚了蒋宁半个月的俸禄,拍着桌子怒骂道:“方寸之地,你尚不能治理,朕要你何用?”
蒋宁闻言,就只是磕着头,半句话也不多说。
而楚国公也就是谢德妃的父亲这个时候站出列,将前因后果大约说了一遍,既没有偏袒侯府,也没有对二房三房多说一句好话。
可朝堂上的诸位臣工都是人精,听了楚国公的话,哪有不明白的?
这二房三房的趁着侯府落难,就霸占侯府的产业,让侯府吃了一个大亏。身为继承人的蒋宁偏偏碍于同族的身份发作不得。
有些臣工或多或少也吃过族人的亏,听了此事,暗自感慨了。
算来算去,自己的族人的还算厚道了,要是轮上宁远侯府这帮吸血的族人,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