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依见翠玉走了,猛然记起了刘二奶奶,不禁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周嬷嬷奉着秦云依的意思,把画送还钱府。出来见周嬷嬷的人,恰恰是钱子谦。
周嬷嬷是秦府出来的老人,平日里看着是可亲可敬,一旦发起火来,就得理不饶人。
一见到钱子谦,她就明嘲暗讽钱如梦的不安于室,钱二太太的攀龙附凤,让钱子谦一张脸气的通红。
回到屋子里,钱子谦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和父亲说了一遍,把钱年气的半死。
钱年找来了钱二太太,拍着桌子怒问:“今日你是不是去侯府,说要把如梦送去做妾?”
钱二太太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被老爷知道,暗暗叫苦,嘴上却道:“这是哪个天杀的,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舍得将如梦送去做妾......”
“够了——”钱年怒喝道,“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日我就休了你。”
钱二太太浑身一抖,她想起了钱大太太的结局,不禁吓破了胆子,连声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对着丈夫铁青的脸孔和儿子青白交错的脸,钱二太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
钱年听完钱二太太的话,不禁又气又恨,他指着钱二太太的鼻尖道:“你,你.....”
钱子谦知道父亲气狠了,赶紧上前帮父亲顺气。等钱年缓过气,钱子谦才转身对着钱二太太道:“娘,你可知道,朝廷有明文规定,但凡将女子送人为妾,其家人自动贬为贱籍,三代不能入仕。”
钱二太太闻言,差点要昏过去,她颤抖着声音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钱年露出一丝沉痛,他拍着桌子怒喝道:“无知!愚蠢!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不但害了子谦,也害了我们的子子孙孙吗?三代不能入仕,你让他们这些后人做什么,吃什么?难道真要你的子孙给人家做奴做婢吗?”
钱二太太闻言,嚎啕大哭道:“我根本不晓得,我以为,我以为如梦进了侯府,我们就和侯府.....”
“糊涂虫,你做了一辈子的糊涂虫,临到头,还差点害到自己的子孙。”
钱年对钱二太太怒目相视,“怪不得我娘一直不喜欢你,就你这种糊涂样,配做一府的主母吗?从今个儿起,府里的事情,你别插手了,老老实实在老太太跟前服侍。”
钱子谦暗暗叹气,母亲这次闯下的祸实在太大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想要帮她求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求情。
可钱二太太意识不到这点,她拉着儿子的肩膀道:“孩子,你替我说句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都怪你的岳母,若不是她一直在我跟前挑唆,我又怎么会起了那种心思?”
‘啪’地一声,钱二太太就被钱年打了一个耳刮子。这个耳刮子,让钱二太太天旋地转起来。
嫁给钱年这些年,莫说是打,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今日,她不但被丈夫怒斥,还挨了丈夫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