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妍娘的神情有点软化,他又加了一把火,句句都讲到钱妍娘的心坎里去了。
“若是娶那些不入流的官宦人家,反倒不如侯府的丫鬟。这黄莺是表姐跟前的得力人,深得表姐的喜欢,如今太夫人抬举她,让她成了主子。若是能嫁入我们何家,身份高,出身却低,到时候,娘要拿捏她,刚刚好拿捏。”
同样都是劝自己点头答应这门亲事,钱妍娘就觉得儿子的话,真的深得她的心思。于是,她笑着道:“还是翔哥儿孝顺。”
何值哭笑不得,真是拎不清的妇人,他是她的夫君,难道说话也像翔哥儿那样?
不同的人,说话的方式自然不同。若是自己这样对她说话,只怕她钱妍娘自己也吓得半死。
钱妍娘有了台阶下,脸色好看许多。当然,她心底也怀揣着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不能对秦云依怎么样。
那么,娶回黄莺,好好磨磋黄莺总是可以的。想到能够折磨一下秦云依身边的丫鬟,贴心人,钱妍娘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娶是可以娶,不过,她不能越过我,若是你有了诰命,第一个要封的,也是我,不是那个丫头。”
钱妍娘实在是太贪心了,何值本身也中了进士,若是做了官,请封妻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可钱妍娘有了丈夫的诰命还不够,妄想连儿子的诰命也要。
其实,钱妍娘的心思简单,你钱氏不是有个宝贝女儿做一品诰命吗?如今我钱妍娘两个诰命在身,纵然比你女儿低了点,也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
何值闻言,火气又上扬了,吹胡子瞪眼道:“你给我消停一些,若是你一个人两个诰命,日后媳妇要不要陪你出去应酬?你一个人就能应付那么多官家女眷?真是给你脸子,你就来劲了,是不是?”
“今日还没有跟你清算钱如梦的事情,你倒好,居然还翘起尾巴来。我告诉你,你若是再不消停一点,别说什么一个两个诰命,你就等着下堂文书吧。”
翔哥儿见父亲气得狠了,也觉得母亲真的是不着调。
她若是有本事的,莫说一个诰命两个诰命的,等自己和父亲高升了,还怕没有更好的封赏?
如今,这朝廷还没有给他们官职做,母亲不帮着操心这件事,反倒是在背后拉自己和父亲的后腿。想到这些,翔哥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钱妍娘再愚蠢,也懂得看人家脸色,尤其是看到儿子的脸色也冷了几分,就有点害怕,心底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是过分了,于是,她推着笑道:“娘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你这孩子,这心里怎么搁不住事?”
何值闻言,目光如电望向了儿子,他作为丈夫,可以对妻子颐指气使,使脸色,可儿子是妻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纵然母亲有不是,作为儿子也应当包容。
翔哥儿看到父亲凌厉的目光望了过来,立即弯身道:“儿子错了,儿子不是生母亲的气,而是气自己没有能耐,没有为母亲一早就挣下诰命来,儿子实在惭愧。”
何值闻言,脸色缓了缓,“怨不得你,这世道都是如此。”
翔哥儿闻言,不禁有了一丝愧疚,父亲这些日子,没有少为自己奔波,反倒把他自己的事情搁置在一旁。
而自己也真是不孝,居然什么都帮不上,只能靠着父亲的周旋,一步步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