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如意回来的,恰恰是周嬷嬷,这次,周嬷嬷的脸色更难看了。
钱子谦见到周嬷嬷的那一瞬间,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周嬷嬷手中拿着戒尺,不阴不阳道:“夫人要奴婢带话来,说要入朝当官,不但要修身养性,更要齐家治国。希望表少爷能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
钱年闻言,和钱子谦一样白了脸色。
修身养性,齐家治国?这句句都是说钱府不会管教女儿。
望着钱如意那张怯怯的小脸,钱年纵然是气极了,也不敢当众打,生怕最后一点脸皮也因为女儿没掉了。
周嬷嬷把话带到了,留下了戒尺,秦云依身居一品,就有训诫平民女子的权利,而这个戒尺,就如一把刀悬在了钱府头上。
若是钱如意屡教不改,以后,钱府的女子就很难找到好人家。
钱年一狠心,对钱二太太道:“明个儿,你就去找官媒过来,将她许给贺家。”
钱如意一听到贺家,当即不依了,闹着要寻死。
钱年这次是铁了心,道:“你若是不肯嫁给贺家也行,明日,你就去尼姑庵里去剃度。”
听到剃度二字,钱如意才知道,父亲真的是铁了心,只能哭奔着回房。
钱二太太又心疼女儿又怨恨女儿闯下大祸,只能嗫嚅着道:“太急了,要不要再相看几家?”
“相看?”钱年冷哼,“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由着她的性子选人家,现在,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皮的事情,你做母亲的,怎么就不反省自己其身不正?”
钱二太太闻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耷拉着脑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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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秦云依见丈夫脸色不大好,还以为钱如意的事情冲撞了他,就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
毕竟,钱如意也是她的表妹,说出去,她这个侯爷夫人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蒋宁见妻子忙进忙出,心底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蒋宁一咬牙,拉过秦云依坐到一边的紫檀木雕花草纹锦榻上,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秦云依见丈夫脸色凝重,心忍不住揪紧了。“什么事情?”
“魏昭仪被打入了冷宫。”蒋宁说完这句话,眼睛盯着秦云依。
秦云依一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这暖阁瞬间变成了冰窖:“怎么会?她不是怀着身子?”
蒋宁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对妻子说了实话。
“三日前,李贤妃曾和魏昭仪争吵过,后来,有人见到魏昭仪的贴身宫女在李贤妃必经的路口鬼鬼祟祟出没。贤妃流产之后,太后追查,就抓了那名宫女,那名宫女虽然没有招出是魏昭仪指使,可碰墙而死的时候,却说不负主子所托,矛头冲着魏昭仪而去的。”
秦云依沉默了,这不招供比招供更有杀伤力,因为招供了,谎言编得再好也有破洞,若是不招供了,就会留下做贼心虚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