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想要避开是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看着一个好官就这么被权贵给算计去了,秦云依又觉得于心不忍。
“珍珠,你的话并没有说清楚,让我们怎么帮你?说真的,若是你真想我们帮你,就该把你和你相公的打算一并说清楚,否则的话,不管我还是太太,都不敢胡乱插手。”
珍珠的心定了定,最后,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话都说开了。
“皇上要相公上折子,说明那堤坝的问题,相公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若是往轻的地方说,就怕不能如了皇上的意思,若是往重的地方说起,就难免得罪那些权贵,甚至是两头都不到岸.....”
秦云依端起手边的官窑斗彩花神杯盏吃了一口茶,乌黑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光。
她知道珍珠的意思,孙知县的折子,对魏家的人至关重要。
若是孙知县把这件事全部推到堤坝建造者身上,那么,魏振的一家就难逃一死。
若是说是一场意外,只怕那些御史未必信,皇帝也只会认为孙知县有心隐瞒,这对孙知县的仕途有损。
何况,最让珍珠和孙知县担忧的是,那就是得罪了那些权贵,不管他说轻还是说重,都会得罪人。
往轻的地方说,得罪了是背后构陷魏家的人,往重的说,得罪了却是魏家背后的势力。对于一个小小知县,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钱氏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珍珠一直说要来拜访女儿,背后存着就是这个心思。
这分明是让女儿和女婿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她的脸顿时一沉,目光里透着一丝凌厉。
珍珠也感觉到钱氏的不善,低下头,不敢再望向钱氏和秦云依。
秦云依慢慢品味着口里的茶香,她知道,一旦插手了,就是卷入争斗之中,而且,想要退出这场争斗,未必那么容易。
要争的话,就必须争到底。
可魏丽娟,值得她去赌吗?可以赌吗?想要捧起一个妃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落井下石,也不是她秦云依的风格。
“这件事,你不必顾虑太多,就照实说好了。当然,不必提起堤坝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决堤,就说去的时候,已经是毁了,事后,也没有办法查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珍珠闻言,抬起头,望着秦云依。
秦云依的神情依然恬淡,孙知县想靠这件事揣摩皇上的意思,进而靠这件事来上位,却不知道,此时的皇帝,最忌恨的就是被人揣摩圣意。
与其这样,不如不偏不倚写奏折上去,既避免了得罪两派人马,也能让皇帝看到了孙知县的中肯。
至于,魏振的事情,皇帝势必有打算,至于是什么打算,就不是一个妇人可以猜测的。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仔细跟相公说清楚的。”珍珠知道,秦云依出了这个主意,兴许是最稳妥的。
而且,秦云依肯说主意,某一个程度上,她是会护着他们一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