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他还有一个岳母在身边,到时候……”秦云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宁打断了。
“那个岳母,你不也见过,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晓得吗?再说,陈进如今是官封五品都尉之职,若是再跟着我立下功劳,只怕很快就往上升,到时候,求亲的人只怕踏破门槛。黄莺再怎么出众,到底是丫鬟出身的。”
蒋宁分析利弊道。“你觉得那何家的人利用黄莺之后,以后不给她添堵?不纳妾又如何?想让一个人过得不顺心,大把的法子,你那个姨母又是一个能折腾人的,到时候,你天天追着他们屁股后头转,难道就觉得舒坦?”
秦云依听了蒋宁的话,虽然觉得有理,就是心里头不舒坦,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
“我是不喜欢填房的身份。”
蒋宁皱起眉头,想要做正室原配,黄莺的身份,也只能是下嫁,不能高攀。
“你呀,怎么就不先问问黄莺的意思?兴许,她有自己的主意也不一定。嫁过去的人,是黄莺,不是你,你在这边想半天,都不知道人家正主想什么。”
秦云依听了丈夫的话,转回身子道:“其实,我何尝不是为了你打算。何家的人再差,好歹是文官,日后他们在朝中得了势,你不也轻松一点?你在外头行军打仗的,怎么管得住朝中的那些文官说什么?”
“于大人的年纪大了,迟早都要退下来,到时候,谁顶于大人那个位置?若是朝中没有人为你说话,一旦遭人家暗算,也没有人为你辩驳几句,到时候,谁肯为你叫屈?”
蒋宁闻言,心口一暖,妻子心心念念的,其实都是自己的安危。
抱住妻子,蒋宁道:“你放心吧,你别忘了,我还有妻舅,等于大人退下来,兴许你弟弟们也出仕了。我听岳父说,你几个弟弟都是读书的好苗子,日后好好栽培一番,岂不是比外人强上几分?”
“那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谁知道长大以后顶不顶用啊。”
秦云依不是对自己的弟弟没有信心,而是科举这个路子,也得靠几分运气。“再说,谁能晓得,于大人会在那个位置呆多久?有备无患,总好过马后炮。”
蒋宁听了,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然后道:“你别担心,之前,你不是提过那个珍珠的相公孙知县吗?我亲自和吏部说了,再放他一次外任,过几年,魏家的事情淡了,我就想办法上下活动一下,让他进京在皇上跟前做个近臣。”
“皇上对他的印象不错,不偏不倚,正是他喜欢的类型,相反,何家的父子,心思太活络了,未必能得皇上的心思。”
秦云依听了丈夫的分析,突然有点明白了,皇帝可能想培养孙知县做御史,一旦孙知县做了御史,朝中文官的弹劾,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再说,孙知县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再外放几年,手段和心机自然更上一层楼,也不愁他在朝中立不住脚跟。最妙的是孙知县在朝中没有强而有力的外援,能依靠的,就是侯府。
“合着你都盘算好了,才和我商量啊。”秦云依有点不满道。“我若是不说这话,兴许,你都不告诉我了。”
“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这朝堂的事情,糟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