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魏仲文,是章婉如从未见过的,不知不觉,她好像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单单是魏仲文,秦云依,还有自己,甚至是魏夫人,大家都经过这场的变故都变了。
“魏公子,你觉得你能做什么?”秦云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可知道,权谋之术,其实是用性命相搏的,你可知道,你即将要走的路,是什么样的路?”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走下去。”魏仲文急切道,“我的父亲,他不能白死,我的孩儿,他不能白死,他们的仇,我必须得报。”
“报仇?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舍弃你的家人吗?”
秦云依叹气,魏仲文失去了至亲,心怀怨恨是难免的,可看着这样芝兰玉树的人,和自己一样,沉浸在仇恨中,却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你杀过人吗?害过人吗?”
魏仲文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犹豫。这些事情,别说做过,连沾过都没有沾过,魏振活着的时候,把这个体弱多病的长子,保护得太好了。
秦云依见到魏仲文犹豫的模样,不禁叹息道:“你可知道,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魏仲文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我不能让我们魏家的血白白流。”
“对付恶人,你就要比恶人还恶。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秦云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跟恶人,不能讲情义,不能讲道义,更不能心软。要害一个人的时候,脸上还要带着笑,要不然的话,别人察觉到你的杀机,他就能趁机先把你给杀了。这样的生活,你能过下去吗?”
“也许,你想说,你只想要在朝堂上立足脚跟,做皇上身边的臣子,可我告诉你,这官场黑暗,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
“他们的手中,都有我爹的鲜血。”魏仲文的眼角划过一滴泪。对魏振的死,魏仲文没有办法释怀。
“或许,在你爹的手中,曾经也有别人的鲜血。”
秦云依的目光变得幽远。“官场上,从来是胜者青云直上,败者上断头台的。你爹错信了一个人,才招致这样的下场。”
“所以,我要代替我爹走下去。”魏仲文逼视着秦云依,“即使我什么都不会,我愿意从头学起,直到我为父亲,还有我的孩儿报仇雪恨。”
这样的魏仲文,在秦云依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好像,眼前的男人,只是和魏仲文长得像罢了。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会成全你。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莫要后悔了今日的决定。”
“我不会后悔的,也不可能后悔。”魏仲文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沉痛。“只要魏国公不倒,我们三房就是别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就在一刻,秦云依知道,魏仲文长大了,不再是前世那个芝兰玉树的佳公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懂得为家人着想,也知道,在他面前的路,是多么艰辛。
重头审视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目光坚毅,眉眼间透着一丝狠厉,和当日初见的时候温文尔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说的对,只要魏国公府在,你们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