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依想到此处,眼里闪过一丝笑。
不管是太后,还是李贤妃,都以为李家的势力是永远不倒的。
可她们却不明白,任何事情,一旦发展到巅峰状态,就会慢慢回落,甚至是落到谷底去。
她们李家,这一世,若不是败在文帝手里,日后,也得毁在景王的手里。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当然,最让秦云依惊讶的是,谢德妃居然称病不出席,想到今日去拜见她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如今,她称病不出,相信大家都不会怀疑有问题。
可秦云依却很清楚,谢德妃这是避让太后,不想和太后针锋相对。
自古以来,婆媳争斗,一半是为了儿子,一半则是为了家中的大权。
做婆婆的,嘴上说要让出权利,可真正愿意让出权利的婆婆,还真的少见。秦云依的婆婆蒋太夫人,就是难得一个心慈的老太太。
何况,太后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太后怎么肯让出权利给谢德妃?一旦谢德妃得了势,太后就处处被掣肘,这对李太后来说,比死还难受。
看着权利在旁边,自己不能动,心肝就像被猫爪子抓的痒痒,这种滋味比什么都难受。
比起魏丽娟,谢德妃的心计和城府都够深,想到这一点,秦云依的眼睛扫向了阮沉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这个时候,阮沉鱼也望向了秦云依。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碰,然后又相互错开了。
秦云依觉得阮沉鱼是做贼心虚,阮沉鱼却觉得秦云依眼里有一丝自己看不明白的光芒,这种光芒,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阮沉鱼握紧了手里的拳头,只要过了今晚,她就可以安枕无忧了。除掉秦云依,对她来说,可以说是目前最大的一个心愿。
宴会如常进行了,秦云依和寿王妃等人,都不是招太后待见的人,在宴席上,就显得沉默了许多。
不和旁人说话,寿王妃和秦云依两个人就把目光都盯着歌舞和菜色上,一晚上,两个人都专注在吃食上,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当然,也不会特地跑到太后跟前讨好太后。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云依执起酒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来喝。可酒壶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三滴的果子酒。
这果子酒是一种野果酿制而出,味道醇美,浓度却不高,就算是孕妇喝了,也无妨。秦云依素来就喜欢甜甜的,带着清香的东西,这果子酒就对了她的脾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一点。
这边,秦云依的酒壶一空,站在另外一旁的宫女眼尖,立即端着自己的酒壶走过来。
将空酒壶拿走,换了一壶新鲜的果子酒,那个宫女拿起青花缠枝莲纹执壶,慢慢将黄色的液体倒入了玉盏中,玉盏是碧绿色的,衬得果子酒晶莹透彻,赏心悦目。
就在宫女倾身倒酒的时候,恰好,另外一个宫女的端着水果走过来,经过倒酒宫女身边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倒酒宫女的手肘一下。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倒酒宫女的酒一下子飞溅出来,全部洒在秦云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