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杨副参将,莫要急着动怒。”
“更令人气愤的事情,”
“还在后面。”
“且听我娓娓道来。”
陆尘飞挥了挥手,示意舞女和陪酒女退下。
现在。
轮到他坐着说话了。
“若想故意激怒于我,至使本将军口无遮拦。”
“恐怕,”
“你要失算了。”
那杨鹏飞话到最后,皮笑肉不笑的态度。
此刻。
他忍着怒火。
大方落座,和陆尘飞面面相对。
“不愧是军中参将,”
“令夫人不忠不洁,都能选择原谅她。”
“如此度量,”
“佩服!”
陆尘飞大笑一声,手中举起酒碗。
畅快豪饮。
酒很柔,入喉没有火辣辣的感觉。
悠久回香。
甚至味美。
“本将军驰骋半生,”
“大风大浪,经历的太多了。”
杨鹏飞无所谓的笑了,同样也是喝了一碗酒。
他很镇定。
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怒气。
如此低劣的激将法。
不足以令他心神大乱,口不择言。
“既然杨副参将见多识广,”
“那么请问,”
“朝廷所发的军饷,从何处而来?”
陆尘飞放下手中刀,盘膝而坐。
此刻,
在与杨副参将同桌对饮。
“自然是财政拨款。”杨鹏飞随口回道。
“财政的钱,又从何处而来?”
“税。”
“向何人收税?”
“士农工商。”
“农,占税收几成?”陆尘飞又问。
“与本将军何干?”
杨鹏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朝廷要打仗。
要花钱。
那是朝廷的问题。
他身为宏阳军副参将。
只考虑带兵打仗。
朝廷收什么人的税,以及如何收税。
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他只知道。
只要朝廷肯花钱。
那么,
他肯定会带兵打胜仗。
朝廷若是收不来税,无法满足军饷。
那么。
必是兵败之局。
“我来告诉你。”
陆尘飞单手落下,酒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大晋疆域广阔。
黎民百姓,以亿万万为计。
其中,
士、工、商,占比一成不到。
朝廷的税收。
其中九成九,都是来源于农。
十亩之田。
率岁之收。
不过四十石。
其中半数,都要交给官府,交给朝廷。
“你所偷卖的军粮,你所拿的俸禄。”
“无不是民脂民膏,”
“你的烟花巷柳,你的美女美酒,你的豪掷千金。”
“皆压在穷苦百姓头上。”
“你寻花问柳之时,可曾想过忧国忧民?”
那杨副参将听此一席话。
毫无表情变化。
只是淡淡的问了句,“说完了?”
“你的脸皮,比我想像中的要厚。”陆尘飞很讽刺的笑了。
“本将军的钱,”
“既不是从百姓手里偷来,也不是从百姓手里抢来。”
“他们穷死或饿死,”
“那是朝廷的问题,不是本将军的问题。”
杨鹏飞理了理衣袖,语气很是平淡。
“你没有把刀指向百姓。”
“但无数百姓,”
“却因你这种贪官污吏,饥贫交迫而死。”
话到最后。
陆尘飞大手一挥。
指尖直指杨副参将面门。
可不料,
那杨副参将,一幅油盐不进的姿态。
百姓的税交给朝廷。
出了问题。
自然是要朝廷去头疼。
就算朝廷想要问罪,也是去问地方官府。
管他军中将士何事?
“看来,”
“装睡的人,确实没办法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