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纯阳剑和剑谱之外,什么都没有带走。
珠宝钗环,锦衣华服,全部都留在繁英宫里。
甚至连校场上的九钩梅花枪也没带走。
“十万将士枉死”?
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她出生武将世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为何要用“枉死”这个词?
瑜妃娘娘走了,贺兰假死离宫,梅妃盛宠正浓。
不管别人如何沉沉浮浮、崔红袖却稳如泰山。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绝非善类。
我去文渊阁找司空老头,他见多识广,或许能给一些提点。
他坐在书堆里打盹儿,兴许是太久没开张,连算盘珠子上都落了灰。
“老头,你这店怎么生意这般冷清?”
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揶揄道:“原本不冷清,你来了才冷清的,扫把星。”
“胡扯,你看看这柜台上的灰,是有多久没人光顾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做生意。”
他收起算盘和账本,想藏到柜台底下,被我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
果然,最后一笔进账还是卖《母猪的产后护理》给我后,骗我的十两银子。
“司空老头,你这店,今年怕不是要黄?”
他懒得与我斗嘴,眯眼瞧着门外。
我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只看到对面卖酒的铺子,同样生意冷清,并无其他可疑之处。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一点......”
他拂了拂衣袖,撇撇嘴道:“要是我的纯阳剑还在,我定会一刀劈了你这个小怪物,免得祸乱人间。”
“老头,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女子带着你的纯阳剑出宫了。”
“谁?”
“还有谁,那个拔出纯阳剑的瑜妃娘娘。”
他突然正经了起来,这种正经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她去哪里了?”
“我.......老头,你别这么严肃,这么严肃我有点害怕......”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按照瑜妃娘娘信中的意思,大概率是去了漠北,去找自己的哥哥。
“漠北?青丫头,你知道漠北有多大吗?”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他“噔噔噔”的跑上阁楼,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端详片刻,惊叫道:“不好。”
“哪里不好?可是.....可是有什么危险?”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托着罗盘,一手在黄色的条形纸上用朱笔画符。
“老头,你别装神弄鬼吓唬人......什么不好?是你的剑不好还是人不好?”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推了推他的肩膀。
往日他每次假装正经的时候,推他两下,他便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怎知这次完全不同。
我不过是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胳膊,他一口鲜血喷出来,滴落在罗盘上。
手中的符纸平白无故的点燃,烧成一缕青烟,又缓缓落下。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刻钟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随后,他缓慢的走上阁楼,又过了两刻钟,才慢慢的走下来。
道士?
他换上道士的道袍,黄色的道袍上有太极图案,肩上是一个与道袍同色的包袱,头戴道冠。
腰间挂着各种叮叮当当的法器,那些法器有些我之前在阁楼上见过,有些是我未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