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张重阳看向小孩问道,同时他也有些奇怪,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孩的身上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的修为比他高,要么对方并未接触修炼,完全还是个普通人。
相较于前者,他更加愿意接受后者。
“前辈爷爷,我叫罗小凡。”
张重阳点点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接着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还没修行吗?”
“爹说,我没有灵根,无法修行。”
小孩的回答让张重阳喝茶的动作一僵,是了,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是无法修行的。
他刚才倒不是忘记了这种可能,只是据‘他’所知,修士诞生的后代,就算灵根再次,也会诞生杂灵根;
像眼前的小孩,直接没有灵根,倒是也挺少见的。
但旋即,张重阳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再次看向小孩,求证道:
“你的母亲也不能修行?”
“嗯~”罗小凡微微点了点头,张重阳注意到他的手不停地揪着衣角,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了。
便转移话题和他聊起了别的。
小孩很真诚……
张重阳发现自己是喜欢和他聊天的,也许是因为和他聊天时,他会卸下内心的那层保护壳。
反正总不能是基因里老人和小孩之间的‘隔代亲’吧,何况,他们之间又没有血脉联系。
心里装着事,张重阳就没有在罗府久留,他把来意告诉小孩,把有些黏人的小花亲自交到罗小凡的怀里,然后起身告辞。
回到家,他正准备关门,便看到对面那栋院子的门上挂着无人居住的牌子。
倏然间,他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要不要和刘彪来个灯下黑呢?”
他反复在心里计算着风险,最终,还是觉得偷偷住在对面很不保险。
毕竟,他的计划也许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实现的,要是拖久了,他肯定需要生活,需要修行。
而生活造成的烟火气息,以及修行弄出来的动静,迟早会将他暴露。
要是让刘彪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搬走,而是躲在了他下辖的一栋院子里,打草惊蛇不说,也会怀疑他的目的。
真要走到那一步,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此时距离天黑还早,张重阳觉得想太多也没用,与其苦等天黑,不如用来提升实力。
毕竟多一分实力,在未来面对意外和敌人时,他就多一分胜算。
黄昏时,隔壁的罗诚道友带着妻儿过来感谢了他一番……因为那块妖兽肉。
张重阳第一次见到罗诚的妻子,虽是个普通的妇人,与他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却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
张重阳有些心情不佳,他们也识趣,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吃过晚饭的张重阳坐在柏树下,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剑……他微微抬头,一轮孤月悬挂在头顶。
今夜月明星稀,有云,有风,风吹得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但是盖不住耳畔传来的虫鸣鸟叫之声。
它们像是在开一场属于大自然的音乐会。
张重阳发现,自己此时的心境居然完全的放空了下来。
他就是像是今晚这场音乐会的忠实听众一样,融入了此情此景。
听着它从平缓到激昂,再从激昂到高亢……到这时,也许那些‘大音乐家们’都累了,于是整个音乐会的旋律开始低沉了下来。
随着音乐声越来越小,张重阳也从忠实听众的状态下脱离了出来。
然后他惊喜的发现,听了这场音乐会后,自己的心灵像是得到了洗涤,压在他心头的精神负担,也像是得到了净化。
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赞美大自然的馈赠!”
张重阳站起来,将右手置于胸口,做了一个‘感激’的手势。
接着,他走进屋里,其实他一点困意都没有,甚至想到刘彪离开时流露出来的杀意,可能他今晚上都不可能睡得着……所以他是进来盘腿打坐的。
当心有羁绊,又无事可做,夜就会很漫长。
张重阳显然不想在外面坐上一夜。
只是他盘腿坐下来后,却又迟迟无法入定。
即便是他给自己施加了一张静心符,强行入定后,修炼不到一个小周天,心思就会抛瞄,不得不中断修炼。
床上,张重阳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出现这种状况很不正常。
他又不由得联想起到了上次从陈家吊唁回来的那一天,心里好像也是这般的浮躁。
‘难道我又被邪祟给缠上了?’张重阳摸了摸怀里的辟邪符,并未感觉到发热征兆。
说明真正让他心神不宁的另有原因。
张重阳也只能猜到跟刘彪有关。
猛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孙子不会今晚上就打算杀上门来吧?’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站在刘彪的立场,要么不出手,要么就先下手为强。
如果是后者的话,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应该会将动手时间选择在……今晚上。
轰!
想通这一点后,张重阳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一道惊雷乍现。
将他的思绪‘炸’得如一团麻花,他缓了好几秒才彻底回过神来。
很显然,这时他已经坐不住了。
精神也高度紧张,外面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条件反射。
他清楚自己现在像是成为了一只惊弓之鸟,变得异常敏感,感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这种状态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不行,我不能以这种状态应敌,必须马上离开。’
事实上,当张重阳觉得刘彪今晚可能会杀上门时,他是想过推翻自己心里原先的那个杀人计划,直接守株待兔,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