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格递给林清染一杯温水，等她慢慢缓过来。

水杯里传来的热意也让林清染慢慢回过神来。

“你刚刚怎么了？突然就陷入了恐惧。”

“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场景。”

“那你看到了什么？”

“深海，血，墓地。”

“没了吗？有没有连贯一点的场景？”费格问林清染。

林清染沉默不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最后对费格说了句:“没有。”

费格还想再说些什么，林清染看了眼时间对他说:“今天的治疗时间到了吧，我等会儿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啊？行，你别耽误了。”

费格没有挽留林清染，直接让她离开了，他不是没有看出林清染的心绪不宁，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离开的。有时候逼得太紧或者进展太快都会让患者感到不适，适当的放慢才是最好的治疗。

——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中乌云密布，没多久就落下了豆大般的雨滴。

林清染坐在车上看着雨滴落在车窗上又滚落下去，模糊了视线。

回到大宅里后，林清染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就连吃不饱也被她关在了门外。

待在幽暗寂静的房间里，刚刚因为再次做噩梦所带来的恐惧被渐渐放大。

她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明明应该高兴的时候内心没有波澜，但难过不适的时候，这些不好的情感却在被慢慢放大。

对于本来去往剑桥大学的欣喜在慢慢被消磨，她能感知到的情绪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漠，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淡漠。

深夜睡不着时，会默默来到画室，本想用美好的风景调节自己的情绪，落笔后画出的却是压抑疯狂的绝望。

林清染的情绪越来越容易感到烦躁，夜晚总是做噩梦惊醒，现在这种状态又使她不得不回到了必须吃安眠药入睡的日子。

梦里的深海，墓地，鲜血，承载着压抑不住的绝望。

她刚刚对费格撒谎了，她看到的不只是片段，也看到了连贯的场景，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对费格说。

该怎么跟他说？说她梦到了未来？

表面平静内里汹涌的深海，蜿蜒一路的鲜血，黑暗压抑的墓地，处处透露着不祥。

她不知道那是谁的未来，但只觉得难过，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但她不清楚，只能承受。

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一切都没有盼头的时光。

心里总会有两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