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睛血丝遍布,隐隐还透着水雾,明显哭了很长时间。
秦瑾仅仅看了两眼角落边低垂的人,心脏就发涩,心疼写在脸上。
他提步正打算过去安慰,手臂被拉住,秦父在他耳旁轻声叮嘱。
“你平日里胡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这种场合,你最好老实的待在我身边!”
秦瑾回头看了眼父亲阴沉的脸色,眸光黯淡下来。
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但凡此刻他有一点出格举动,都会被营销号放大。
秦氏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他脚步顿住,站在原地远远的看了眼苏夏,再没动作。
之后的时间也跟着众人参加仪式,一点逾越的动作都没有,甚至没有跟苏夏说一句话。
想到连一句安慰都不能给到她,他只觉得无力。
他这时候才清楚,也许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有资格不去依附任何人做事。
......
葬礼结束,苏夏脑袋沉得像铅块,眼睛也红肿酸涩起来,一旁的佣人叮嘱着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她应承了声,迈步正准备离开,却险些撞上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还没等她开口道歉,男人恭敬的开口说道:“苏小姐,方便占用您一些时间吗?我是您母亲的律师。”
对视的瞬间,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瞳孔漆黑,传递出来的气息甚至没有温度,苏夏有一瞬间的恍惚。
母亲的律师?
在自己母亲葬礼上找到她,苏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这段时间发生的坏事太多,她的心脏已经掀不起波澜。
苏夏跟着男人离开,坐在偌大安静的包厢内,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律师,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律师将文件推至她面前,语调冰冷机械的开始将遗嘱内容逐条念给她听。
只是他才刚念了两句,就被苏夏疏离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不用念了,我自己看吧。”
“好的苏小姐。”律师安静坐在一旁,耐心等着她看完。
良久,苏夏才放下手里的遗嘱,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但眼里含着的雾气却将她的脆弱暴露无遗。
苏夏抿了抿唇,“我母亲,是什么时候立下的这份遗嘱?”
刚一开口,方才努力调整维持的情绪瞬间崩塌,对母亲离世的悲痛汹涌而来,像是漂浮在血液里的刺,在心脏处恣意生长,疼得她无法呼吸。
律师冷声安慰,“苏小姐节哀。”
随即面色沉重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份遗嘱是一年前公证的,其中遗嘱提到的所有资产,都还要辛苦您一起走完手续。”
律师还在仔细讲着继承手续跟流程,苏夏却看着遗嘱出神。
一年前...这么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母亲留给她的遗产,单是房产就有十几处,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苏夏也很难理解母亲会突然购买这么多的房产。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猜到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又或是单纯的在为苏夏留好财产。
苏夏猜不到,人死也无从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