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一下愣住,虽身体仍在战栗,但眼神敢直直落定了。
她看着男人,与他幽深的眸默默相对。
她不知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那双惯常冷漠犀利的眸,竟注入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情意的柔软之色。
唇瓣抿了抿,她强迫自己放松一些,四肢渐渐散开。
他现在是陆宴北,不是野兽。
她是暂时安全的。
吞咽了下,她看向男人,哑声道:“你??先出去。”
烧了三天三夜,她虽然睡着,可却浑身疲惫。
她需要收拾整理一下,也需要大脑好好冷静一下。
陆宴北明白她的意思,站起身,“要不要叫佣人进来帮你?”
“不用??”
她摇着头。
她记得,以往每次那一夜过后,她身上的淤痕需要五六天才能退去。
昏迷着时,谁伺候她那无所谓,反正也不知道。
可她醒来后,断然不可能在人前露出那满布的伤痕,那会让她羞愤死。
陆宴北站在床侧,眸光沉沉犹如暗夜下涌动的深海。
见她将自己封闭起来,男人的拳头忍不住攥了攥,而后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苏黎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靠在床头。
烧退了,伴随着一身虚汗,她感觉到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那晚的一幕幕也浮现出来。
陆宴北就是那头恐怖狰狞的野兽。
陆辰九骗婚,就是把她献给了陆宴北。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陆宴北都知道。
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毫不犹豫地把陆辰九推出去承担了一切,身败名裂。
而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陆少帅。
呵!真是手段高明!
恐惧暂退,愤怒飞涨。
她撑着起床,去洗手间简单地清洗,换衣服,又梳了头发。
她还在梳妆台前坐着时,小红端着一碗清粥跟几碟小菜进来。
“苏医生,你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肯定饿了。军医说,你这几天要吃些清淡的。”
苏黎从镜子里看着她,淡淡点头。
小红也没久留,东西放下就走了。
苏黎走到小桌前,拿起勺子,也不管粥烫不烫,美不美味,机械地一勺一勺喂进嘴里。
她需要补充体力,才能面对陆宴北。
男人再次进来时,她怔怔地看着摆在桌前的那束月季。
她记得,花房里有月季,好几个品种的。
不知是不是发烧昏睡时,小红去采摘了放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