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爹脖颈上的鲜花,又见阚苏和力敏的马儿不敢上前,便带着种花踢踏着走过去,一口咬在亲爹后脖颈上,疼得大黑马龇牙咧嘴,后腚一甩一翘,狄青双手撑着脖颈,双腿屈膝跪在大黑马的背上,然后再伸直双腿,踩在马镫上,大黑马果然扬起身体,好一阵癫狂,才冷静下来。
然后正欲还嘴,就看见驳驳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遂一想,气的咬了阚苏坐骑两口这才罢休。
一行人所谓的修整,不过是骑在马上稍微昀口气,看着马儿嬉闹一番,便再次上了路。
没藏讹庞作为西夏百战军神,没有人小看他,所以,急行军三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巴陵郡的士兵身量都比较小,马儿的负担很轻,速度自然便提了上来。
原本以为要两日时间,结果一日之后的傍晚,就赶上了唃厮啰的先锋军,至于中军,唃厮啰担心西夏从吐蕃绕行,选择从南部盖孜河穿行而过去堵截。
本以为追上大军就能见到父亲,没想到再一次擦身而过,狄青低沉的情绪在见到青宜结鬼章之后便烟消云散。
要说童年同伴自己成长的兄弟,力敏阚苏算得上是家臣,阿大是忘年交是师父,只有青宜结鬼章,才是狄青最最亲密的异姓兄弟。
青宜结鬼章比狄青要大上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常年混迹在军营中,家里给他娶了三房老婆,他都没有回过家,甚至和自己的妻子面对面走过,他也认不出,年少时,没少被人打趣。
也正是如此,年纪尚轻的他,很得唃厮啰大将军的喜爱,常年当做子侄留在身边听用,瞎毡几次欲拉拢此人,都被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我的兄弟,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前几日,我带着人去藐川城找你,结果藐川城一个人都没有!瞎毡说你战死了!我不信,我找遍了每一个屋子!每一个炉灶,都没有找到你!你们究竟去哪儿了!我的兄弟?!”
青宜结鬼章的汉话说的磕磕碰碰,只因为他发现狄青身穿汉人衣服不说,身边的一众仆将都是穿的汉人衣袍,这才不得不用汉话交流。
看来,自己的兄弟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压根就不在藐川城的事儿,那么父亲是一点都不知道了,狄青拉着青宜结鬼章钻进帐篷,不一会,帐篷里便传来了哭声和笑声,随后,又是喝酒碰杯的声音,甚至,到了最末尾,两人还在里面唱起了民谣。
马头琴的悠扬从山包包的另外一头幽幽传来,这是夜晚巡逻军寨的暗号,也可以安抚远征将士烦闷的心绪。
种花在嘴里插了一根野草,双手枕在背后,睡在一处干草堆上面,看着满天的星辰,若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夜夜枕着星空入眠,幸福。
该死的没藏讹庞,不知道西夏有多富裕,竟然丢了一路的铁蒺藜,害的青宜结鬼章的前锋速度这才慢下来,白天走还好一点,太阳反光,还能识别出一些,若是半截插入泥土那种,很容易就被马蹄踩到,一踩到,马儿就里扬身受惊!骑兵没有准备通常还会坠马。
夜晚更是不敢走,鬼知道哪个倒霉鬼会踩到。
种花歪着脑袋掏出一个铁蒺藜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