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房间内，地板被拖的干净；电脑桌上大屏幕亮着，对面的办公椅上却没人。房间不远处，有张低矮的玻璃餐桌，桌上有台便携的笔记本电脑，正打开着；有影子映在透亮的桌面上，是个人的轮廓；循着轮廓，一下看清，那是申中省。

此刻的他，正在餐桌前坐着。他坐的不是凳子，是靠枕，在屁股底下垫着；两个膝盖一立一卧，立着的膝盖让胸脯靠着；一手把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在看着。突然一声手机响，使他暂时分了神；拿起一看，是微信；点开后，心一下动了，是应欢雨。

“在家吗，我想…见见你。”对方道。

“你在哪？”申中省问。

“楼下。”应欢雨回。

“那上来吧。”

回复完，申中省忙起身，走向卫生间。给自己灌了口漱口水，噙着，洗了脸；拿纸巾擦干，迅速拍了水，看向镜子；审视中，难掩眼里的窃喜。随后，赶忙回到卧室，拉开衣橱，找了件新衣服，换上。

门响，慌忙落座，佯装一切正常。

敲门，开门，请进来。

一照面，应欢雨有些愕然；忽然意识到，申中省上次就很瘦了，只是自己脑子里的印象还是分手前的；肉肉的，憨憨的。反应过来后，才想起是对方一直没胖回来。等脑子里的旧形象被新形象替换，应欢雨禁不住心里暗叹；“还是现在好看”。

申中省反观应欢雨，比之前更胖了些；一时让他分不清，对方是压力太大的病情重了，还是日子太顺，胃口好了。对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看，当然也称不上难看。

入座后，初时没人说话；申中省斟茶，空气里有些小尴尬。应欢雨没闲着，眼睛在房内四处打量着；自打搬走后，房间空唠了不少，有些苍凉。住时不觉得，回看老房子的装修，就略显凄清了；屋里的东西都太熟悉，都跟自己有故事，有牵扯；一下触景生情，情绪竟落寞起来。

老款的冰箱，造型简明的置物架，还有墙上挂着的白板…只是白板上，临走时写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被改成了如今的“戒烟，戒烟，再抽没脸；戒烟，戒烟，再抽打脸…”

“你戒烟了？”接过申中省递来的水，应欢雨好奇问答。

“是啊，你不是不喜欢吸烟的味道吗？”申中省道：“之前还总是把我撵出去抽。”

“现在不挺好，没人管你了。”应欢雨道。

“是，你人走了，我现在也不抽了…”为免尴尬，申中省自顾憨笑两下；接着道：“总要有个态度，是不是？”

“戒起来容易吗？”应欢雨道。

“不容易，你没看我朋友圈嘛，每隔一段我都…哦，对。”申中省没继续往下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一直想问你，”这倒是提醒了应欢雨，她问申中省道：“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没为什么？”申中省强笑两声，然后道：“就是不想看到关于你的消息了。”

“你不再关心我了是吗？”应欢雨再问。

“你已经有人关心了，我再关心…”申中省没答反问：“不显得多余嘛！”

“没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才信啊，”应欢雨口吻急切道：“我没有跟人谈恋爱。”

“我们都分开了…”申中省低头，顿了下道：“有，也是理所当然。”说完，又无意识抬头。

“真没有。”应欢雨不想再纠结此问题，立马换话题道：“我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你还好吗？工作怎么样？”

“没去。”申中省道。

“怎么没去啊？”应欢雨愕然。

“因为我过的不好呗，觉着没有意义。”申中省回道。

“挣钱还没有意义？那你怎么讨老婆！”应欢雨道。

“讨老婆？呵呵…”申中省苦笑，然后道：“对我来说，不仅挣钱没意义，现在连时间都对我没意义，人生也一样；没一样有意义。你觉得讨老婆，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吗？”

“你怎么能这样想？”应欢雨语气嗔怪。

“我怎么这样想？我的世界被偷走了…”申中省反问道：“你不知道嘛？”

“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应欢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