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几人已经置好了蒲垫,傅毖泉同傅长歌一道,傅四四和傅长允一道,最后轮到团子。
阮陶原本是不准备上前的,但见团子眼眶忽然一下子红了,开始对着墓碑抽泣,很难受,因为哭着,所以说不出话,只用两只手臂不停得擦着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
阮陶心中莫名揪起。
团子和土拨鼠,是府中最小的两个崽崽;土拨鼠看到团子哭,也跟着一起哭起来。
阮陶迟疑了一秒,还是在头疼和心疼之间选择了头疼。
但在阮陶上前的同时,也见傅毖泉上前,蹲下拥住团子,温声道,“好了,团子,爹会难过的……”
也是这一句,贺妈不由看向夫人。
阮陶停下脚步,安静在一旁看着傅毖泉和团子,还以有傅长允。
也很快,傅长歌上前,也伸手环住傅长允。
贺妈心中说不出的动容,许是年纪大了,看不得这样的场景,看两眼就直教人抹眼泪!
但贺妈也好,几个管事妈妈也好,既然夫人在,便都没打扰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同侯爷说话……
*
祭拜的时间似是被无限拉长。
几个孩子想要的,其实是更多的陪伴,所以一直都呆在傅伯筠墓前没有离开。
从之前的嚎啕大哭,到轮流大哭,到减慢速度的哭,再到最后相对趋于平静得哭……
阮陶都没打断。
小孩子同大人一样,也有情绪需要发泄。
发泄出来未尝不是好事。
临近盛夏,日头也开始一天天燥热起来,周围的鸣蝉不已里,几个孩子开始渐渐止住哭声。
但因为都哭过,所以都红着眼睛,坐在蒲垫上,听阮陶说话。
团子问起,“母亲,在你心里,爹爹是什么样的人?”
团子是太想念父亲了。
蒲垫处,阮陶正用蒲扇给几个孩子轻轻扇着风,忽然听团子问起,阮陶顿了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原主早前的话来。
阮陶笑了笑,头一次觉得这些话其实有它最适合的场合。
阮陶温声道,“英气俊郎,秀颀挺拔,声音里透着温和醇厚,身上还带着军中特有的气度和威严;幼年时幼,家中遭逢变故,历经磨难;少年时,背井离乡……”
几个孩子都安静看着她。
在阮陶印象里,几个祖宗从来没有这么整齐安静的时候。
傅毖泉也安静看着阮陶,心里有些东西,似是在漫漫融化着……
只是临末了,傅四四忽然开口,“母亲,你想爹爹吗?”
阮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