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白算说得委婉。

阮陶却更加干脆利落，“原本就是有求于人，来不及也要来得及。”

曲少白不由愣住：“……”

之前因为有些缘故，他其实是知晓阮陶其人的。

也远远见过。

但知晓和认识一个人仿佛还不一样。

至少曲少白眼下才开始重新打量和审视起阮陶来，但曲少白极有分寸感，这种审视，并不会让阮陶觉得突兀。

阮陶也大方看他，诚恳道，“多谢了，曲大人，那我先让家中收拾行李，不耽误明日行程。”

直至从城守府离开的马车上，曲少白的眉头还在微微拢着……

仔细回忆和复盘起今日见阮陶的细节。

原本他是去见老夫人和阮陶，同老夫人和阮陶辞别，然后动身入京的。

但最后老夫人没见到，只见到了阮陶。

同阮陶在一处的时候，并不怎么觉得，到眼下才反应过来，阮陶应该是个既有主见，又极其会说话的人。

从今日见到阮陶起，两人说话的节奏和氛围都，都被阮陶把握着，他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甚至，在阮陶提起傅伯筠之后，他心中一遍一遍升起内疚，最后不得不答应阮陶，带南平侯府的人同行。

举家北上，哪里是小动静？

所以，他说起明日要动身的时候，阮陶根本不是为难，而是巴不得。

其实，不是他以为的，他动身的时辰会让阮陶会为难。

而是，阮陶怕他反悔，巴不得早走。

但阮陶的遣词，语气和情绪，都让他当时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当，反而，更觉得让南平侯府上下明日就启程而愧疚。

曲少白唇畔微启，既而轻轻摇了摇头，阮陶……

*

而城守府中，老夫人从床榻上一下子坐起来，惊讶道，“曲少白答应了？”

但毕竟，有侯府这一大摊子人跟着，怎么都要费精神，所以也不知道曲少白能不能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儿媳妇忽然说，曲少白答应了。

老夫人是又惊又喜！

接连问了两遍。

阮陶也接连颔首，温声道，“是，母亲放心，曲大人答应了，我们明日就跟同他一起动身。”

老夫人顿时满意了！

我儿媳妇想的这个主意好！我儿媳妇头脑就是聪明！我儿媳妇什么事情都能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