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毖泉还在懊恼中。
一半,确实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恍惚大意,连《八羊传》还是《九羊传》都没看清楚!
原本这件事是自己占理的,却忽然变成自己不占理了!
而另一半,就算是她没上心,把《八羊传》想当成看错成了《九羊传》,那也只是她有没有认真的问题,但这些的由来,不都是因为阮陶特意给她挑了这么一本刁钻,拗口,晦涩,根本看不懂,也不可能晨读下去的书吗?
还特意来恶人告状!
其实对方心里清楚得很!
她才是吃了哑巴亏的那个!
傅毖泉越想越气。
她昨日怎么就会忽然鬼迷心窍一段,觉得阮陶好的?
是,就算是阮陶对她好,也是一阵一阵的,恐怕最多的,是看自己的心情,所以好一日坏一日,没个准数的。
傅毖泉心中忍不住腹诽。
但腹诽时,又察觉一侧担忧的目光。
她知晓是李妈。
傅毖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将恼意跟着咽回了喉间,然后余光瞥到李妈在一旁松了口气。
可李妈是松了一口气,傅毖泉却被这口气憋得面色铁青,但又奈何不了,只能继续懊恼得低下头,看着这些晦涩的文字。连认全都困难,自然更读不通畅。
傅毖泉原本咽下去的火气,又在读了一句,根本读不通之后,“嗖”得一声窜了上来。
傅毖泉刚要开口,但抬眸正好看到阮陶回头,目光瞥向她。
傅毖泉顿时一愣,莫名被她这一瞥里的气势将火气碾压了下去……
傅毖泉愣住:“……”
等回过神来,已经见阮陶转身,往傅长允那处去了。
傅毖泉当下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可刚才那一瞥,分明没有尖锐和犀利在其中,却掷地有声。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祖父和父亲还在的时候一样……
傅毖泉还有有些懵。
太像了。
这种像,不是长相,而是母亲身上,如同祖父和父亲还在时的气势,运筹与笃定……
傅毖泉懵懵放下手中书册,再次朝阮陶的背影看去。
——但阮陶,明明只比她大不了两岁啊……
*
在傅毖泉的错愕中,阮陶已经行至土拨鼠跟前。
土拨鼠看到她,当即叉腰,扭头,发出了很不情愿,并且声音很大一个“哼”字!
贺妈头疼!
阮陶还没来得及在土拨鼠小盆友跟前蹲下,看看他额头上的包怎么样了,就听“啊”的一声,朱妈一拳揍到了土拨鼠头上。
土拨鼠呲牙,“疼疼疼!本来额头上就有包了,头顶还要再起一个!哼!”
话音未落,朱妈凭借实力回击,“信不信再起一个?”
土拨鼠:!!!
土拨鼠很生气!
但土拨鼠很清楚后果!
土拨鼠老实了。
贺妈无语。
阮陶险些笑出声来,朱妈天生是土拨鼠的克星!
土拨鼠在朱妈这里没有讨到好处,眼见阮陶在自己跟前蹲下,土拨鼠委屈,“都有两个包了,还要晨读!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