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广府:“……”
额,这,额,他原本预计的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好像,也还行……
“不情之请。”
戴广府赶紧低头,“侯夫人请说。”
阮陶笑道,“母亲说了,若是能有门道,戴寺丞这处可还能再寻些大白菜来,老夫人喜欢得很。”
戴广府受宠若惊,“能的能的。”
“那就有劳了。”阮陶莞尔。
戴广府是愁眉苦脸来的,然后欢欢喜喜走的。
阮陶差不多有数了。
嗯,中层公务员,没太多心眼儿那种。
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上司喜欢。
要么,家中给力。
傅毖泉也差不多有数了。
日后要这么做,一桩尴尬的事就成好事了,邻里和谐,也多走动了。
反正,她是又学到了。
“夫人,侍郎夫人来了,去夫人苑中。”门房来人告知贺妈,贺妈赶紧告诉阮陶。
这个时辰,黄昏都过了。
戴广府这个时辰来,是憋不住气儿,怕得罪了侯府,官大一级压死人,戴广府的野心小,胆子便也小。
母亲这个时辰来,却应当是有事的。
“母亲。”阮陶撩起帘栊,内屋里,阮母正捧着茶盏出神。
阮陶看了看她,同贺妈吩咐了声,“我同母亲说会儿话,都别进来。”
“晓得了。”贺妈去做。
“这是怎么了?”阮陶太了解母亲,虽然母亲就是这么坐着,捧着茶盏出神,好似没有什么表情,但表情都写在了眼角眉梢和每一个动作了,“什么人或事惹母亲生气了?”
看到阮陶一语道破自己生气的事,阮母还算欣慰。
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但也有些窝火,“还不是司芳的事……”
司芳,她刚刚获得姓名不久的表姐。
有姓名,那就是有剧情了。
只是阮陶没想到工具人表姐的剧情来得这么快。
“先消消气。”阮陶给她端了果脯。
母亲的情绪一向平和,如果不是气坏了,也不会来她这里吐苦水,所以肯定是要先消气的。
生气,是拿旁人的事为难自己。
旁人无所谓。
但自己先气得够呛。
阮陶知晓母亲能吐苦水,定然是心头压不住。
“表姐怎么了?”阮陶也尝了一口果脯。
阮母叹了叹,“她就是后悔早前的婚事,也不该这么自己作贱……”
噗!
阮陶险些把果脯呛到气管里。
“同戏台上伶人混在一起,看戏看得走火入魔了……”阮母气是气,却拎得清,没有大声。
阮陶这处吃瓜都吃懵了。
同戏台上的伶人混在一起,她夫君不是鸿胪寺的官员,早前是曲少白的上峰, 眼下是曲少白的下属,最近还跟着曲少白一道出使去了吗。所以,工具人表姐在京中私会伶人?
“这种丑闻要是在京中传开,她就……”阮母恨铁不成钢。
偏生,工具人表姐还是她侄女。
阮陶也没有在这里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还是同仇敌忾?
阮母闭目摇头,“她自己如何不要紧,却是怕她连带着将你拖下水……”
司芳私会伶人,将她拖下水?
阮陶没反应过来。
阮母沉声,“她是你表姐。”
哦,还要承担的名声责任,而且,立在原地给旁人做靶子……
阮陶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她最不喜欢做靶子。
谁要她做靶子,那谁就自己去那个位置上做靶子。
*
翌日晨间,阮陶去老夫人苑中请安。
其实说是请安,但老夫人这处晨昏定省早就免了,今日来,是因为司芳的事过了晌午她要出府一趟;而且,晨间,傅芣苢就会抵京了。
“母亲爱吃的徐记栗子糕,不能贪嘴。”
阮陶让岚玳去买的。
“知道了~”
老夫人明明馋了。
傅毖泉不在,昨晚又忙得很晚,眼下还没起,老夫人也不讲究这些。
长歌和四四,长允,团子都来了。
“母亲,三姐姐今日真的会回来吗?”团子已经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
四四和土拨鼠虽然没开口,但眼睛都看着阮陶不转了,就像从阮陶这处得到肯定的答案。
“嗯。”阮陶肯定。
板上钉钉的事。
这不也巧了吗?这几月她一直让人问,就一直说在路上,快到了快到了,但怎么都没到。
她就让阮赵带着阮钱和阮孙去了几日,人就抵京了,方才就入了城门口,眼下,差不多要到府中了。
这其中没猫腻谁信?
思绪间,老夫人苑中的侍女欢喜入了屋中,“老夫人,夫人,各位公子小姐,三小姐回了!”
傅芣苢回了!
顿时屋中这是炸开锅了!
就连老夫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个孩子更是高兴得叽叽喳喳蹦蹦跳跳。
阮陶远远看去,只见一左一右两个管事妈妈牵着一个六岁大的小姑娘入内。
小姑娘身穿着藕荷色的衣裳。
眼睛处蒙着薄纱,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眼睛看不见。
虽然不在近处,但远远看去的第一印象,安静,懂事,清秀,让人印象深刻……
慢慢走近,才觉容貌间同长歌有几分相像。
而且,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孩子。
兼得了长歌和团子的长处,如果不是眼睛,怕是这府中最好看的孩子。
傅芣苢……
阮陶的注意力一点点从傅芣苢身上离开,转到了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管事妈妈身上。
两个管事妈妈从入苑起,就紧紧贴在她身边,全全代劳了傅芣苢的所有事。
从提醒抬脚,到迈步,到一个步子走多远……
阮陶继续聚焦目光在两个人脸上。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管事妈妈,竟然和睦相处?
阮陶缓缓放下手中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