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曾经被捧为救世主的巫医,则在多年后也逐渐被人遗忘,无人敢轻易提起。
沙司自然不会接触到这些事情,只是那个领他前来的使臣,恐怕并非真的想要找到法子救金国。
而是为了引起金国与乔国的矛盾,趁着乔国面临反贼内忧之时,再让金国适时侵入。
此举无疑是在想要一口气打破乔国固若金汤的防守。
沙司明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瞪大着双眸往后跌坐下,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只会反复地低声喃喃着,“我救不了国都的百姓们了......”
“不。”沈南川倏然开口,她握住沙司的手,认真道,“让我去见一下金国的情况,我能想出法子的。”
沈南川语气诚恳,而一直困扰在沙司心头的忧愁,也终于消散了些许。
他勾起一抹笑意,虚弱没有血色的脸这才瞧着有些些许生气。
沙司伸出小拇指,郑重地与沈南川拉钩道,“那我们说好了。”
沈南川学着记忆里的模样,与他小指相扣,承诺道,“一言为定。”
*
离开大理寺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黑。
乔溪虽然不曾解开沙司的铁链,可他却安排人重新打扫了一遍地牢,并且丰富了沙司的送餐,保证了沙司起码在地牢里不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
沈南川知晓,这已经是乔溪对沙司一案最大的妥协了。
沈南川与他并排走着,大理寺仍旧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忙碌着,无人会停下来在意他们二人方才在地牢里经历了什么。
“你相信沙司的话,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沈南川开口说道。
毕竟眼下沙司的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若是非要说是否有什么证据,那么沙司也并没有拿出一样。
按照乔溪的性格,沙司眼下并不应当被列入可以信任的人范围中。
“金国与乔国几十年前一直交恶,直至近十年关系才有所缓和。如若真的是有心人想要借着金国王子来破坏两国关系,那么我不去及时阻止,那么到时候只会让乔国面临危机。”乔溪淡淡道。
他语气平静,仿佛沙司的性命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是用以维系两国和平的工具而已。
这倒是符合乔溪的性子。
沈南川舒展了一下腰肢,因为方才为乔溪包扎的原因,她的衣裙上沾染了一些血迹和污渍。
沈南川倒是不在意,可乔溪的视线却若有若无地总是落在这些污渍上。
“我的寝屋里最近引了一种温泉水,说是对身子有疗养的作用。你这弄得一身脏污,等下回去难免招人怀疑。”乔溪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多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
沈南川本欲拒绝,可从地牢出来后,她才清楚地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腐烂臭味,混杂着地牢里的血腥气。
自己眼下就像一团才从泔水桶里被打捞起的垃圾,的确会招致怀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南川笑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温泉水,我倒是也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