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他收回了视线,被身后的宫侍扶着重新躺了回去:“你想争皇位,也不是真的没有可能。”
跪着的谢华鸣闻言猛然抬头:“求父君指点。”
“以前朝中没人能跟左相一较高下,现在未必也没有。”淑皇贵君又恢复了刚才淡淡的样子,仿佛刚刚脸色阴沉的人不是他。
谢华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宋浔?”
“可她才刚刚回京城,西北军的军权也差不多被左相收走了......”谢华鸣刚说到一半就察觉了不对劲,抬头,果然见段思睿用看一个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她。
“蠢货!”段思睿冷哼。
“荣王近来连续告假不上朝,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了,宋浔早晚会接手宋家的人脉和底蕴。”
“左相再厉害,也是一届文人,那些武将向来心高气傲,真会心甘情愿让她管才有鬼,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北荆和游牧民族哪一个再打进来,都得倚仗武将,武将里面,现在又是宋浔声望最高......”
“拉拢宋浔,是你现在唯一的机会。”
谢华鸣听了只觉得醍醐灌顶,连忙爬起来:“父君,我陪您坐会吧。”
段思睿闻言眉毛一皱:“不必了,去忙你的吧,既然决定了要争,就别给我丢人。”
他脸上若有似无的嫌弃看的谢华鸣眼皮直跳,最终也只能咬了咬牙,行礼退下。
直到谢华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段思睿才重新放松了下来。
谢华鸣和当今的皇帝谢英岚生的最像,连性格也像,是他最厌恶的女儿。
自谢华鸣到来后就一直沉默的宫侍给段思睿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殿下,就这几天的消息来看,那宋浔可不那么简单,搞不好,六皇女就是在往火坑里跳。”
段思睿接过茶品了一口,才满不在乎的道:“她自己不作死不甘心,我这个做父君的,当然得帮她一把。”
阿彩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殿下真的决定要放弃六皇女了?”
“江南有变,原本还能从宋浔身上下手,可惜这几个月观察下来,那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段思睿放下茶,站起身往外走:“不是我要放弃她,是天要放弃她。”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阿彩收拾了刚刚茶壶的碎片,也跟着他往外走。
“我已经传信回去了,至于她们要如何做,那就是她们的事了。”段思睿唇角一勾,明明是个美极了的笑,只是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
“我只要好好在这大晏皇宫当好我的淑皇贵君,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