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晚五指收紧,心口忽然痛了一下。
这一下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蜜饯甜丝丝的香气一缕缕往他鼻子里钻,他还是忍不住捻起了一颗。
酸酸甜甜,瞬间压下了嘴里的苦味。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宁月晚在屋里静坐了一天。
这一天他什么都没做,按时的用膳吃药,然后就静静的坐到屋里看窗外。
清儿知道自家公子喜静,又觉得外面冷,不出去也挺好的,没心没肺的扫了一天的院子。
直到晚膳前,左倾又来了他的院子。
她专门趁清儿去端晚膳的空过来的,明显不想和清儿纠缠。
她刚一到院子,宁月晚就透过窗子看见她了,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静静的注视她进屋。
左倾喜欢穿浅色衣服,今日她穿了一袭淡蓝色衣衫,不知是什么料子,舒展又飘逸,乌黑的发被她随意的散在身后,只拿一根蓝色发带束着,随性的很。
宁月晚看着她逐渐走进的身影出神,觉得她的气质像极了天上的云,又像是薄薄的碎冰,一碰就能融化的那种。
这样的人,即便白衣出身,京城也有的是出身不错的清白公子愿意嫁她。
何况她还和宋浔走的近。
“看什么呢?”左倾见他盯着她一动不动,有些纳闷,:“我脸上长花了?”
“没有。”宁月晚慌忙收回视线。
左倾见状,还以为他还在跟她生气。
“我这个人脾气有时候是挺差的 ,说话也冲,你别跟我计较。”她放低了态度:“以后我不会在你爹面前乱说了。”
宁月晚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左倾也不在意,将拿来的软毯盖到他腿上:“你当初休养的时候没好好保暖,落下了毛病,现在就得格外注意点。”
“尤其是膝和腰,寒气侵入是会疼的,这毯子是羊绒织成,不重,你平日里多盖着点。”
“我在你喝的汤药里加了些补气血的药材,你要记得喝,一顿不能落下,知道吗?”
点山红,她自岭南深山里带回来的珍稀药材,因为数量稀少又极难采摘,大晏的药商几乎收购不到,久而久之,大夫们也研究出了其他药材作为替代,也不再去强求了。
但是左倾心里却清楚,若论补气养人,没有哪味药材能的比上点山红。
可它的数量也是真的少,即便是左倾,手中也没剩多少。
“嗯。”宁月晚迷迷糊糊的应下。
“左倾。”他摸了摸自己腿上的软毯,小声问:“我白天那样的态度,你不生气吗?”
他声音太小,左倾没听清,索性半蹲下,和他平视:“怎么了?”
宁月晚把头扭开:“我说,你都不和我生气吗?”
左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换成别人挺生气的。”她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毕竟我为他好,他还骂我。”
宁月晚攥着小毯子的手紧了紧。
“不过是你就不生气。”左倾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攥紧的手,放缓了声音:“你还知道发脾气,我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