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晚外冷内热,尤其睡着时,半点不见平日里清冷端庄的样子,刚被她理好的头发又变的毛毛躁躁,随意的压在自己身下,雪白的小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血色,只有乌黑纤长的睫毛在眼前垂下一小片阴影,微微张着嘴,呼吸轻微。
看起来可怜又乖巧,平白激起人的保护欲。
左倾看了一会,第无数次的想不明白,他那个前妻主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寻常女子要是得了这么一个人,即便不放在手心里捧着,也必然要小心呵护。
下那种毒手,怎么舍得。
等宁月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膳时间了。
他本想翻身下床,却一下触及到身上厚实的棉被。
宁月晚懵了一下。
清儿是没那么细心的,虽然他倾尽全力的照顾他,可如左倾所言,他确实不大聪明。
他以为自己在秋日里盖着薄被不冷,自家公子也一定不会冷。
这种小事,宁月晚从不和他计较。
被子是今年新下的棉花装的,柔软又厚实,绝不是他往年盖的旧被子。
“真是......”他嘟囔一句,打算下床的心思也没了,又躺了回去。
直到清儿来催他:“公子,该起了,早膳你没用,这会可不能再午膳了。”
宁月晚坐了起来,问他:“怎么早膳时候没叫我?”
往常他是很少晚起的,他不能错过早膳,毕竟用过膳后还要吃药,等做完这些,他也没什么睡意了。
清儿每天都精力旺盛,此时正给他摆碗筷:“倾姐姐说你往后可以不用吃早上那顿药啦,我中途过来,看公子你睡的香,就没喊你。”
清儿原本跟左倾一百个不对付,但最近不知怎么的,忽然转了态度,一口一个倾姐姐,叫的那叫一个好听。
宁月晚刚开始还惊讶,现在也已经麻木了。
那边清儿还在喋喋不休:“公子,现在天还没那么冷,你盖这样厚的被子闷不闷啊?不过我看你睡的是真不错,连眉头都舒展开了,怕不是做什么美梦了吧?”
宁月晚斜靠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倒是很有精神。”
“这被子哪来的?”
“倾姐姐拿过来的。”清儿说着又轻哼一声:“宁府这么大,都没倾姐姐一个人大气。”
只有大晏西部出产棉花,虽算不上多么珍稀,可也不是平常人家能用的起的。
宁家虽不差这一点,但架不住没人上心他。管家的几个婆婆从来不会记得用新下的棉花给他做床被子,多余的棉花都拿去给他几个受宠的小妹小弟做新衣去了。
小时候他也去和宁新远闹过,指责她不公,被李氏狠狠训斥了一顿,还动手打了他,他那时才几岁大,被吓住了,从此以后再没抱怨过。
长大后更是没有。
隔日左倾再来时,又带了精致的点心过来,宁月晚忍不住问她:“都说教书行医者清贫,我看你和这两个字也不怎么沾边。”
左倾正在把那些小点心往盘子里装,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从哪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