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了点他潜在的意思,拨了拨他耳侧的头发:“你是想让我走,还是不想?”
宁月晚又把头低下了,就像一只刺猬,刚露出了肚皮里的软肉,她一伸手碰,就又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左倾无奈笑笑,放下了粥碗,转而去抱他。
宁月晚惊诧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没反抗。
左倾的怀抱柔软又温暖,带着淡淡的药香,那熏香里的药效挥发,他渐渐不再那么疼了,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有些贪恋,抬手环住她的腰。
“你想让我留我就留,你若是不想我留.....”她拍了拍他的背:“你若是不想,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走了。”
宁月晚手颤了颤,才小声说:“上次有人这么抱着我,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爹爹。”
“是吗?”左倾一边应他,一边去裹他身上的棉被:“以前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这样抱过你好几次,可惜你都忘了。”
“嗯。”宁月晚将脸埋在她肩窝处:“其实记得一点点......”
左倾又拍了拍他,已经不巴望着他回答她,声音放柔:“该睡了。”
宁月晚从她怀里起来时,苍白的脸色带了红晕。
左倾扶他躺下,又将厚实的被子盖到他身上,只露出一个头。
宁月晚躺在那,却不肯睡,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又怎么了?”左倾失笑:“要是不困,喝完药再睡?”
宁月晚闭了眼。
左倾上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也怕喝药?每次看你一口闷,我以为你不怕呢。”
“习惯了,但还是苦。”
“....以后能不喝咱就不喝。”
“嗯.....”
宁月晚力气耗尽,眼皮终于忍不住往下垂。
见他睡着,左倾松了一口气,顺手收了矮几上的空碗,打算去给他配几副药。
瓷勺碰了一下空碗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左倾没太在意。
宁月晚却猛然惊醒,见左倾背对着他站着,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衣角。
左倾诧异的回头看他。
宁月晚惊觉自己失态,悻悻的松开了手。
屋子里一片寂静,左倾干咳了一声:“又做噩梦了?”
宁月晚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宁月晚重新躺了回去,乌黑的发丝在脑后散开,盯着自己的床帐出神。
左倾无奈,一边低头重新替他掖好被子,一边忍不住训他:“乖乖睡觉,闹什么?”
“抬头,头发压了,一会醒了梳不开了。”
宁月晚却忽然翻了个身,往她怀里靠了靠。
左倾愣了愣。
“你留下来吧,我想要你留下。”
“但是你.....”宁月晚抓着她的衣服,抬头看她,眼里蒙上一层水气:“你要是....要是有一天不喜欢我了,你别...别打我,也别冷落我,你告诉我就好,你告诉我,我自己就走了。”
他还是不相信有人会对他好,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但是左倾太好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心动,终于还是舍不得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