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彤止住呜咽,歪头瞅去。见姬发面色微怒,马上俯身谢罪。
姬发却冲过来拽住她,直直往偏殿里走去。
武吉无身份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昕彤被拽走。
“孤可有亏待你?如今,竟要向武吉哭诉?”
姬发愠怒在身,脸色难看,言语里竟也是埋怨。
姜昕彤只觉手臂被扭得疼,抬眼委屈。
“陛下误会姜儿了。”
“误会?”
“姜儿只是偶遇武吉蒙他解救,甚为感激而已。”
“解救?何事要人解救?”
姜昕彤仰头,突然止住了后面的言语。她知道,一旦说出周公旦,只会坏了兄弟间的感情。
于是,含蓄道:“只被人说起不贞,心里委屈罢了。”
姬发瞬间沉默。
他早知道朝堂内外均有人在诋毁姜昕彤的出身,她若不是心怀宽广定要被有心人伤害了不成。
但是,即使知道,他却不能摆出帝王的威严震慑众人。毕竟,姜昕彤曾经劝过他,莫要像纣王那般过分宠溺自己。
姜昕彤见他拧眉不语,知道他在为难,便拉住他的手,抬头笑道:
“姜儿并非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些流言碎语倒是无妨。”
姬发缓过神来,见她眉眼明媚,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委屈。
便扯过她的腰身圈进怀里,将头埋于耳后喃喃道:“孤让你受委屈了。”
低低的一声安慰,却像一道炸雷一样响彻姜昕彤的心底。
这是她长久以来听过的最卑微的话,他是大周武王,而她却是商朝遗妃。但是,他却在向他道歉,既无奈又心酸。
他们之间隔着朝代的更迭,也隔着爱恨恩怨,但是他却执意要向她靠近,只为温暖她的心。
如此一想,姜昕彤却再次湿了眼眶。她紧紧地钻进姬发的胸膛,将眼泪浸湿在他的外袍之上,口中却在喃喃低语:
“不委屈……”
数天之后,晁家亲眷尽数归西岐,姜子牙送姜昕彤一行出城。
抵晁家大帐内,武成王开门见山,义正言辞道:
“尔等天时不识,地利不知人和不明。如今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东南西北各路诸侯,俱数大周。纣王虽看似强盛,实则乃苟延残喘。纣王之恶早传于天下百姓,兵灾祸患不断。况天下不宁,尽暗示纣王无德。
武王仁义,文足以安邦,武亦可定国。想吾等黄家军被纣王逼迫惨死家人亲眷,幸得武王收留,只改镇国武成王为开国武成王,官位甚至比朝歌时还甚一级。你兄弟二人并非不通达事理之人,且还会助纣为虐师出无名?望尔等考虑清楚前途何在,切勿坏了大事。”
晁雷听后不悦,虽想反驳,却并无言语。见武成王身后跟着一妇人,不禁耻笑道:“叛贼何言忠义?如今却要带着妇人行军,此成何体统。”
姜昕彤起身上前,褪去面纱,抬眼望去。
想那晁家兄弟是见过姜昕彤的,即使时间流逝,她的样貌也未曾改变。
晁田当即晃神,出声问:“可是姜娘娘?”
姜昕彤点头,叹息道:
“如今再不敢担当姜娘娘之名,况昔日被妲己陷害死得冤屈,莫不是得姜丞相搭救定会死无全尸。如今见得二位将军却也觉得亲切,听闻二位将军顺便请旨寻得昕彤回去,所以还望两位将军听昕彤一言。”
晁雷虽未对姜昕彤有好感,但想到她在纣王那里的地位,也难免耐着性子点头道:“娘娘且说。”
姜昕彤走过去,沾湿了眼眶,委屈道:
“当日坠楼,却已有身孕。如今得武王垂爱才得以保全儿子,昕彤本为妇人,并无大志,却也知晓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