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前方路段山体滑坡堵住了物资和技术设备运输的路线,接下来的路我们只能抛弃车辆,改为步行。”
一名姓张的少校军衔的年轻人对披着军绿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敬了个军礼。
严旅长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少校说道:“徒步前进,无论如何也得赶在天亮之前抵达灾区!”
“是!”
少校又敬了个礼,转身小跑着传达命令。
五辆军用卡车上下来三十多名抗震救灾军人,他们从车上尽可能多地搬运着物资、水源、技术设备。
短时间忙成一团。
严旅长是这次救灾行动的总指挥,他在不断用望远镜勘察地形,判断着最快运行路段。
可是目之所及,没有一处完好的路途,不是泥石流就是山体滑坡。
危险指数大大增加。
他对自己身旁的一名年轻人道:“小张,通知大家即刻启程,向东北方向进发,走山路!”
他回过头,默默清点着人头。
忽然发现队伍里面似乎少了一个人。
“诶小张。”他喊住年轻人,“咱们队伍是三十六名战士么?”
“是的旅长。”
“我怎么只看到了三十五个人?”
“呃...”小张面色难看,沉吟三秒后道:“有一名战士不在这边...”
严旅长听后愣了一下,紧接着横眉怒目,“荒唐!”
他直视着少校的眼睛,“时间就是生命,竟然还有人擅自离队?想上军事法庭不成!”
“旅长,您误会了!”
小张看向左边的方向,“他不是擅自离队,只是....”
严旅长顺着小张的视线望去,果然在悬崖边上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披着绿色厚棉衣,双膝触地,身板却挺地笔直。
“开什么玩笑?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他是个军人!”
严旅长大怒。
就在他准备过去训斥那位跪地的小同志时,小张拉住了他,“旅长,我刚才听战士们说,老徐祖籍是唐衫市的,他跪的方向是自己的家,他家被泥石流冲毁了...”
泥石流...
严旅长瞳孔微微收缩,看着少校许久,才郑重地走到老徐身旁,跟随着他的方向,唰地敬了个标志的军礼。
老徐见是旅长过来,赶忙抹干了眼泪,从地上撑起身子,“旅...旅长。”
“节哀。”
严旅长脸色带着一丝悲痛,“调整好情绪,灾情就是责任,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是!”
老徐生生将哭腔憋了回去,朝严旅长敬了个礼,同时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回部队。
山路崎岖。
众将士抛弃车辆之后,跟随严旅长一路跋涉。
总算赶在天亮之前抵达了灾区。
任谁都想不到,昨天还是一片繁荣昌盛的城市,今天竟然会成为这种末日般的景象。
“旅长!”
救灾部队的首领与他接头,并且将那些科技设备投入使用,加大救援范围。
严旅长扫视了一圈附近。
幸存者们在救灾部队的安顿下凑在一起,一车一车运往临时搭建的避难所。
有的幸存者相拥哭泣。
有人抱着至亲的尸体嚎啕大哭。
有人坐在一边,面带期冀地看着救灾队伍一个个救出幸存者,盼望着有一人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还有人在毫不留情地跟解放军撒气,质问他们为何不把自己至亲救回,可怒气说着说着就成了无尽悲伤,化作泪水汩汩流出。
他有些不忍再看,可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小张,过来。”
“旅长。”
“将物资和水都给百姓们分了吧。”
天边翻起了一抹鱼肚白。
第一抹朝阳也从东方洒向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