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承诺父母,回去处理一下外婆的房产,就去父母身边。
可惜检验结果,让他不敢再面对父母。
白天下班到晚上的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晚上必须在九点以前回家躺下。
门罗为了不在时间上出问题,从来不在别处耽误时间。下班回家,做点饭吃,洗漱干净,再看会书或收拾一下卫生,就躺下等着进入另一个工作状态了。
关于夜班管理的那个空间生物面临的生育困境,门罗在脑子里形成了几个方案。
但他自己都觉得实施起来成功概率很低。不用说别的,就说现实中的地球人,面临的生育问题不也无解吗?
真想问问管控地球的管理者,出的方案是什么?能否给自己个参考。
这半年如果说有什么收获,除了赚钱多,还有一点:便是认识到制度的重要性。
什么人性,什么需求,虽然不能视为毫无意义的全部忽略。
但无论遵从了哪一种个体需求,并任由它发展,都必然会出大问题。
也许夜班工作的意义,就是在不断的试错中寻找完美的制度体系吧。
最起码门罗现在是这样感觉的,也是这样希望的。
马丁路德金说过:手段代表着正在形成中的正义和正在实现中的理想,人无法通过不正义的手段去实现正义的目标。因为手段是种子,而目的是树。
门罗觉得,针对他的夜班工作中的情形,这句话里的‘正义’换成‘秩序’就完美了。
今天下班后,他破例先去了老房子看了看。
这条陪伴门罗从小长大的老商业街早已结束了繁华。
根本没有人通知一下,就这样突兀的被时代放弃了。
其实是通知过的。不过两个房产比较多的老街坊不同意拆迁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
门罗家是被动搁置的。
拆迁的时候,外婆第一次做手术住院,门罗那时候才大一,一心扑在外婆身上,根本没时间关心这事儿。
现在,商铺对面起了一群鳞次栉比的几十层楼高的写字楼。
商铺后面一个高端公寓小区密密麻麻的填补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井字区域。
只有这条以前最繁华的老商业街,拆迁完毕后,只剩了北边的几间街面楼。
门罗外婆家的夹在正中间。
外婆家里面靠着高档公寓小区的一侧,是两家的老房子改的街面楼,是店面最大的一家。老少三代一直经营杂货日用品,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别处不稀罕卖,只有这家才有的老物件。
靠外面的3栋商铺是属于一家的。他们家前年被一家临街的那家大型商务酒店买走扩建成酒店了。
去年扩建结束后,从外面主干道经过的行人根本看不到这里还剩了两家店面。
外婆家的老式三层楼,一楼现在是个理发店,二楼是理发店的夫妻俩住着。三楼自己和外婆住的那层还锁着。
门罗从地铁站口出来本来走十几分钟横穿马路就能到那条老商业街,由于马路中间的防护栏根本没在老街附近留人行道,门罗绕了三十分钟才走到老街路口。
虽然正是下班时间,老街除了偶尔几个抄近路步行匆匆回家的路人,这条勉强容得下两辆车交错的老街已经是门可罗雀了。
本来高档公寓小区设计的时候要在这边开一个南门。后来临街的那一排建成了社区服务中心、社区医务室和老年人活动中心。全部朝小区内侧开门,这边也就彻底冷清了。
南边写字楼区的货车、垃圾车、快递和送水工每天会从老街这边的后门进出,这已经成为了这条路的主要功能。
跟这条街一个十字路口之隔便进入最繁华的市中心。
发展这词向来便是如此的粗暴。
站在冷清的街道路口,门罗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自己家的门关着,上面贴着转让。
门罗站在燥热的夏日夕阳里,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