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楼下有人找,他说是你的老邻居。”阿九用思维通道传过一条信息。
“又来?这孙子才送走了半个月吧?”门罗有点恼火。
瑞德跟在身后:“不是孙子。孙子进不来。”
“倒也是,上个次被网络上传播的差点成了热门,估计不能再出现了。”门罗从楼梯走下去。
已经是初冬季节,又是周末,上午九点多钟的咖啡店热热闹闹。
在吧台前格格不入的站着一个老人,穿的倒也干净,但看起来像是某种睡衣套装加了一件了个大外套。
“哎呀,是阿伯。快过来坐。”门罗一眼认出这是上次来的那个无赖孙子的爷爷。
这阿伯从小对自己还是很好的,门罗赶紧热情地让座。
“门罗啊,我能私下跟你聊几句吗?”阿伯打量着咖啡店,满脸的悲伤,肯定是怀念他曾经经营了一辈子的老店了。
“阿伯,到楼上坐吧。瑞德,泡壶红茶。”门罗心想:他孙子上次不是说他爷爷老年痴呆了吗?
二楼的会客室还一次没用过。
门罗把阿伯让到沙发上坐下。
“阿伯,你身体还好吧?”门罗也坐下。
“不要寒暄。我知道那蠢小子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今天来既不是道歉也不是借钱,我有件事要跟你说。”阿伯一口气说完,抬手阻止了门罗插话:“我清醒的时候不多,不要打断我。我不知道外婆告诉你多少,但是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咱可不是一般的邻居,我当年可是就过你的命的。”
门罗一听这话,只好闭嘴。
“门罗,关于我那个老婆子要挟你买房的你外婆的秘密,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想跟你说说我知道的前因后果,我和老婆子当初也是帮了大忙的,不要因为这事儿弄得我将来到了那边,没脸见你外婆啊”阿伯无视端着红茶进来的瑞德:“你外婆说过没?你出生那天,发生过一件事。在你母亲临盆马上要去医院的时候,我们这条街突然发生了大拥堵。这条街除了过年前几天人比较多,但是这种拥堵事件,只发生过那一次。那条街上突然多了上百个穿灰色衣服的人。那天还挺暖和的,可是那些人都穿着灰色的棉衣服走来走去。”
门罗心里一紧,抬头看了看瑞德。
总是带着笑容的瑞德,也是神色凝重。
阿伯喝了口红茶:“好茶啊。”然后神情呆滞了片刻。
门罗紧张起来,阿伯要是突然糊涂了,进入老年痴呆的状态,可就坏了。
片刻,阿伯眼睛又灵活起来:“那些灰衣人也不说话,你外婆让你父亲用自行车推着你母亲往外走,可是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走出几米,这几百米的老街路就像隔着千山万水,你父亲都急哭开了。你外婆觉得有问题,她说,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孩子生在这里。他们要是一哄而上抢孩子,咱一点胜算没有。于是我们和她一起,从我家后院把你母亲用梯子翻出去了。你父亲先把自行车扔了出去,然后爬出去等着。我在墙头上顺出去一个梯子,让你母亲和外婆出去,我再把梯子抽回来。那时候咱家卖日用杂货,有好几种梯子呢。”
阿伯说到这里,满脸皱纹的脸上还有点骄傲的神情。门罗伸手拍了拍老伯的膝盖。
“邻居都在传说,这娃子怕是个灾星?老天这是派了天兵天将来收你的。你外婆回来时候,我那多嘴的老婆子就把这话传到她耳朵里。你那个从来都文质彬彬的外婆插着腰在街上骂了半上午,她说:谁要是再敢说她外孙的胡话,她就堵谁家店门口跟谁拼命。”阿伯又呆滞了几秒,他连着喝了两杯水,把门罗面前的那杯也喝了。
“后来你外婆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暗地里把所有能查到的,东方西方神话里的驱魔辟邪的方法全都在楼里布置了一番。两岁的时候,就让你父母带你搬走了。你外婆私下跟我和老婆子说,她看过很多次灰衣人靠近,尤其在你生日前后。”
门罗记起天天关在小黑屋子里的童年,以及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书,以及到九岁多才回到外婆身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