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听到这话,惊得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真就一语成谶,让他碰到皇帝了?
当下,他立即收了挣扎的劲,柔和了神色,他低语道“皇上,请恕奴的无礼之罪。”
卫辞雪一阵恍惚,依稀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时,他尚年幼,那日,他出宫游玩,不慎撞上了那个少年,那人,也曾这般说过…
“二皇子…请恕奴的无礼之罪…”
……
当初,明明是他没看清路,哪里就是明然的过错了…
他冷静了下来,打量起了程玠,这些年,有不少人向他献过伶人,可他们都不是明然。
面前这人倒是像极了明然,若非眉目间的疏离冷淡之意,卫辞雪几乎都要以为他就是明然了。
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缓慢的摘下了程玠面上的白纱,借着手中的灯笼,将人看得更加分明,他突得一窒,随后,他冷声道“你是谁?朕不记得…宫中有你这么个人。”
程玠一直暗中注意着他的神色,加之他的一言一行,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他有一心上人…
他计上心头,便佯装害怕的模样,忙低下了头,不住的颤着身子,惶恐不安的说道“奴错了,奴不该乱走的,皇上…奴不是故意的…还望皇上恕罪…”
说话间,他悄然红了眼眶,卫辞雪见此,不禁放缓了声音,却依旧急切的问道“你究竟是谁?家住何处?”
程玠被他吓得睫羽轻颤,他哽咽的说道“家…奴早已没有家了…奴,奴原是荣国公府…程家三郎,程玠…”
“程玠…”卫辞雪轻念着他的名字,忽的想到,明然贴身的玉佩上,刻有一字…便是“程”。
他紧抓着程玠的手腕,迟疑的问道“你家…可曾丢过人?”
程玠细细一想,倒还真想到了点事,他边回忆边说道“祖父曾经看着我,说我…像极了我的叔父,只是…叔父年幼就被人拐了去,祖父找了他大半辈子,都找不到人,只好做罢了…”
“那就是了!”卫辞雪激动的说道,他大喊道“程家…荣国公府…若是朕早点知道这些,明然哪里还用…”
他说着一顿,神情忽然变的惶惑起来,程家…荣国公府…不正是被他亲手给…流放的流放、杀的杀、害的害,若是明然他还在…
他不敢再深思,偏头不安的问道“你说你唤程玠?你如今…”
不等卫辞雪说完,程玠就讥讽道“荣国公府有罪,奴亦有罪,只是…还要多谢皇上饶奴一命,奴在教坊司…过得很不错…”
他这一声声,一句句的,让卫辞雪的脸色愈发惨白,卫辞雪心想,他该弥补一下的,看在程玠与明然相象的脸…看在他们同出一脉…
他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心下就不再不安,他走到程玠身前,伸手触及程玠的脸庞,他柔声说道“你在教坊司受苦了,朕…封你为后,可好?”
“封后?”这下,换程玠惨白了脸。
且不说他折了颜,低声称奴,已是费尽心神,更何况,他可是男子啊!就算是要杀了皇帝,这代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