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见过善意…可善意就在那里，由不得你去否认它的存在。”

“今日一战，是输是赢…我都接受，可前提是，我得拼尽全力，否则…我一定不会甘心的！”

程玠这般说着，竟是捂着胸口，缓慢的爬了起来，他喘息着，漠然的看着邪灵，随即，他口中轻念起诗来。

“若是身陷污泥中，愿化菡萏出清尘。”

“今时不与旧日同，我以我思行清风！”

“叮铃—”

他薄唇紧抿，随手将指尖的玉戒丢落在地，程玠昂首直视着邪灵，纵是满身血痕，却隐隐能瞧见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猝不及防的拥上了邪灵，令邪灵一怔，紧接着，邪灵慌了神，它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这真是疯了！’邪灵暗道。

它拼命的挣扎，却挣脱不开，好不容易挣开了，很快，就又被人搂住了，它气急败坏的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吾不要你的命了！你快松开！”

“我不！”程玠释然的一笑，他坚毅的说道“我就算是自爆，也要带走你，省得你为祸人间！”

“你要死就自己死去，何必带上吾！吾有什么错？！”

“这天地生了吾，却为何又难容吾！凭什么！凭什么那些神器生来就高高在上，被世人所虔诚供奉，难道它们就真的纯洁无辜么？！”

“吾不过是现出了凡人最为真实的模样罢了！错的分明是他们，凭什么要吾为他们的错买单？！”

邪灵言罢，怒吼一声，周身萦绕的黑雾更甚，程玠的手心被灼烧的疼痛难忍，可他仍牢牢的抓着它，没有因此而放开。

“对与错…你身为邪灵，竟还在乎对与错么…”

“可这浊世，从来就不分对错，人们所尊崇的，是行得端，坐得正。”

“你既然于黑暗中诞生，那就更该克己复礼，岂能因为他人的误解，而臣服于黑暗？从你顺应了他人的误解，坠入了黑暗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得不到世人的尊崇。”

感受到体内所叫嚣的热意，程玠轻笑一声，他缓缓的说道“此生无悔，死而无憾，我已知足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此方天地轰然炸裂，飓风袭过，半晌，唯余空中飘浮着尘埃…

与地上，遗留下的，那一枚，白玉青石戒…

直至千年后，有一人将它轻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