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间,顺着钩锁回到龙识船上的古塔,刚踏足甲板,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愚虎和塞佩罗斯。
这两人此时正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甲板的另一侧。
在那里,两个浑身是血的猎人,正靠着墙壁,不发一言。
周边已经回归的,其他几个队伍的猎人,也都刻意将视线落在了别的地方,希望能保留住他们最后的尊严。
这时候,他们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同情!
“怎么回事?分配下去的那几个任务,应该都是从队伍的实际情况考虑的吧……怎么会弄成这样?”
收回视线,古塔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问道。
剩下的那些任务,他也都看过,应该没有什么特别难对付的啊?
塞佩罗斯瞥了眼那队猎人的方向,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愚虎道出了缘由。
“他们运气不好,在狩猎原定目标的迅龙时,遭遇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之前从东多鲁玛斗技场出逃的那头迅龙,你还有印象吗?”
古塔“嗯”了声,随后点了点头,“那头扮扮猪吃老虎的迅龙对吧,我参加斗技场挑战的时候,曾经差点就对上它了,也不知道是我们俩谁运气好……”
根据古塔对后续跟进情况的了解,那头迅龙虽然没达到天灾级别,但是也是被公会第一时间认定为了高度危险的二名怪。
原本以为是衰老后导致褪色的白毛,在对方那恐怖实力的衬托下,反倒成了其与众不同的特殊体征,也因此被赋予了【白疾风】的称号。
虽然不是很明白老虎是什么,但愚虎还是大概理解了古塔的意思,“以那头迅龙的狡猾,你应该能轻松战胜它,甚至一招‘败北’也不是没可能。”
“这倒是。”古塔点了点头,完全认同愚虎的这种说法。
那头迅龙毕竟是老戏骨了,而且深谙隐忍之道,没道理会在自己面前暴露。
“那之后怎么办,总得有人去对付吧……而且那头【白疾风】,应该比原本那头作为目标的迅龙,更适合成为龙识船强化的祭品吧?”
古塔端着下巴,一点点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瓦兰队长那边,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也是觉得应该拿这头【白疾风】下手。”
说到这里,愚虎突然嘿嘿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古塔和赛佩罗斯,“这船上,能百分百保证对付它的小队,一共就我们三支,【暴雪】都差了点。”
“至于谁去,负责人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决定。”
大概察觉到了愚虎的某些想法,古塔嘴角微微咧开,丝毫不惧地对上了他的眼神。
猎人之间还能怎么争夺优质狩猎目标?
那当然是真枪实弹地打一场了!
“时间……地点,我随时都可以。”古塔略带兴奋地摩挲着手指肚。
根据他后来从其他队伍那边搜集来的资料,眼前这位【愚虎】,不算各自的底牌的话,实力甚至还隐隐还在赛佩罗斯之上。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和凯修斯是同一个师傅,也就是那家伙的师兄。
这就让他很有热血上涌的战斗欲望了。
尽管一开始,当那个熟悉的名字,再次传入古塔的耳中时,他很难完全抑制住心底的悲伤。
但随后,某个强烈的念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要尽可能地,去接触和凯修斯相关的那些人和事,去了解他的流派,去了解他的过往,去真正了解这个相识也不过寥寥数月的家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就像古塔很早之前说过的那样,他和凯修斯永远成不了朋友,但这不妨碍他尊敬对方的所作所为。
因此自然也会对他的过往感到好奇。
但这个外表懒散自由的家伙,身上的枷锁比谁都重,也从来不会对谁真正打开心扉。
或许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在他死后,才真正有机会补全这个人的真实形象吧。
“我就不掺和了,之前瓦兰队长那边委托了我另外一件事。”赛佩罗斯摊了摊手,示意你们尽情享受战斗,随后便转身离去。
“他怎么了?”古塔有些奇怪地看了赛佩罗斯的背影一样。
“总感觉他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昨天看他收到了封信,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有关系。”愚虎不太确定地说道。
“算了,他想说自然会说的……我们俩什么时候开打?”古塔转头看向愚虎,“哪怕是现在,也不是不可……”
“当然不可能在船上了,我可是想要和你完全放开打一场的。”
“等明天返回贝鲁娜村的时候吧。”
好悬制止了战意开始逐渐暴走的古塔,愚虎最后补充道。
……
晚上,久违地美餐一顿的古塔,拿着一封信件,回到了他们小队的休息室。
那是龙识船之前在东多鲁玛停靠时收到的。
貌似是通过公会的邮递系统转交的。
望着正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队友们,古塔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便做到了放置着灯盏的小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