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从段希嘉的指尖滑下,飘飘然地落在地毯,与其他纸张碰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段希嘉仰在轮椅上,张了张嘴,哑得难受,眼角滑落一滴泪。
是分手后荥缊写给他的信。
在两年零120天后他才看到。
那一封封都写下了她对他从最初试探思念期待回信到最终放下无需回信。
那时他在干嘛?
在国外体验新鲜事物,肆意潇洒,左右摇摆,左拥右抱。
每天从不同地方醒来,每个人都喊着:“bro.”,没有人再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没有再听到她的名字。
段希嘉不禁笑起来,这过期的情书,竟然能令人心疼,疼到他眼睛湿漉漉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他还没吃止疼药。
打电话让护工把药给他。
护工端水和药进来,止疼药吃下要一会儿才能发挥作用。
段希嘉喝完了一杯,护工又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他。
段希嘉手上不稳,水溢出来,荡到了地毯。
段希嘉弯腰去捡地毯上的信,慌张的。
可轮椅的扶手噎住了他的腰身,他的手没法触到地面。
护工捡起来,一些被打湿了,字晕染开来。
段希嘉宝贝似地,一张张展开,用纸巾点点擦拭着湿了的地方。
护工瞄到几封信的开头。
希嘉,展信如晤……
西瓜,睽违日久……
段希嘉,祝安好……
不同的称呼,不同的问候语,不像一个人写的。
“看什么。”段希嘉遮住信件,“出去!”
这些是从国外寄回来了,想想都知道寄件人是谁。
知道寄件人了,自然就知道藏信人是谁了。
段希嘉收好信件,滑着轮椅出了书房。
看着荥缊看书的背影。
看完信,他反而更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早在自己没回信时过期不候了。
*
段希嘉让人搬了一个矮椅到床边,每天晚上荥缊就会坐这陪他十分钟。
他坐在床头,护工把药和水端到床头,询问他还有什么需求,段希嘉摇了摇头。
护工厨师保洁都是住家的,只不过都安排在隔壁的房子。
晚上,这屋子里只有他和荥缊。
荥缊拿了个毯子,这个系统是检测段希嘉身体而来调整温度,她挨不住,有些冷。
“不吃药吗?”荥缊摸了摸杯壁,水都冷了。
荥缊起身想换一杯水,段希嘉唇微微启,“只是止疼药,可以不吃。”
这种药不可滥用。
荥缊跟他四目相对,今天晚上的段希嘉怪怪的,眼神复杂,难以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