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累了吧,瞧额头都出汗了,”凌雅说着从包里抽出纸巾去给她擦。
孙怡一脸的笑,“累也开心,你不知道平时里家里只有我跟你爸两人,我们俩人大眼瞪小眼,有多无聊。”
“不会吧妈,您跟爸的感情那么好,两个人一定情侬意侬的,”凌雅这话是故意的。
“老夫老妻了什么情的意的,除了一天三餐,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孙怡说的是人生常态。
哪对夫妻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都是如此,哪怕再爱,也不可能像年轻的情侣腻歪了。
孙怡说的无心,凌雅听有的意,看来他们的生活这么平淡,想要攻克并不难。
“那不行,看来爸妈需要新的刺激了,”凌雅笑着。
这话没有毛病,不知为何孙怡听着有些不太舒服,也没再接这话。
凌雅看着她,发现她的鬓角也都是白发,这女人果然是老了。
“妈,您都有白发了,我回头带您去做个头发护理吧,”凌雅贴心的提议。
“不做,一把年纪了做那些干什么,奔老是人的必经之路,”孙怡也知道自己老了,她也提议去弄弄头发。
不过骆江庭并不同意,说是优雅的老去,好过整天弄的跟个老妖精似的。
而此时唐瑜已经回到了屋内,见骆江庭并不在客厅便知道他去书房了,她也便上了楼。
书房门没关,唐瑜一眼就看到骆江庭坐在那儿抽烟。
在唐瑜跟他们相认以来,还真没见过他抽烟,唐瑜疑惑的走过去,“爸,您怎么抽烟了?有心事?”
骆江庭见她进来便把烟掐了,还把窗子打开,说了句:“别告诉你妈。”
唐瑜笑了,“妈管的这么严啊,连根烟都不让抽。”
男人抽烟有时真不是有瘾,大多是交际需要,或者有心事找个排解的介质。
此刻,骆江庭更像是是后者,唐瑜不禁在想是不是凌雅给他说了什么。
不过也没有问,而是走近他。
骆江庭站在窗口,恰好能看到下面的孙怡,“以前你妈不管我的,后来有一次我查出肺内有阴影,当时大夫怀疑是肿瘤,把你妈吓坏了,自那以后再也不许我抽烟。”
这事唐瑜是不知道的,在他们分离的这二十多年里,他们不知道她发生的事,唐瑜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
看着骆江庭两鬓角生出的白发,唐瑜忽的很心疼,走近搂住他的胳膊,“爸这些年是不是内心里过的也很苦?”
穷人苦身,富人苦心。
她的靠近让骆江庭想到刚才凌雅给他倒茶时的碰触,那种感觉很排斥甚至是反感,可是唐瑜这样亲密的靠着他,他只觉得好温暖。
果然亲的就是亲的,是不一样的。
“何止是苦,还有自责和愧疚,”骆江庭叹了口气,“当年在你妈生产完之后,我们以为你没了都接受不了,你妈更是要死要活的,我天天日夜守着陪着,后来......”
“后来你妈一直不能生,心理更难受,她甚至闹着要跟我离婚,说是不能耽误我,”骆江庭摇头,“那段日子真的是......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唐瑜把头靠在了骆江庭的肩膀上,“爸,对不起。”
骆江庭摸了下她的头,“你又没做错什么,倒是你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爸心里一想到就自责,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爸,您别这样想嘛,虽然我们错过了二十多年,可现在我们还是又在一起了,而且因为分开过,也让我们更加珍惜这份情的,不是吗?”唐瑜边说边用头贴了贴骆江庭的。
“对,”骆江庭也露出了笑。
这时楼下凌雅抱着孩子走向了车子,唐瑜看着他们的背影,“爸,我刚才问球球了,他说脸是凌雅打的。”
骆江庭神色凛了凛,“那么小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我检查了孩子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应该是她一时生气没搂住火,”唐瑜也是妈妈,有时被气到的时候,真有要爆的感觉。
“可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脸都打淤青了,”骆江庭是气愤的。
“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唐瑜说到这儿笑了下,“我们俩这辈子大概就是水火不容了。”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她跟我说了点事,”骆江庭把凌雅想投资的事说了。
唐瑜当即就说了,“这根本不是她想投资的,是傅渊,最近傅渊一直找他的那些酒肉朋友拉投资,大概是没拉到,便让凌雅来找您了。”
“原来是这样,”骆江庭眸色深了深。
“爸会投吗?”唐瑜问。
“当然不会,那个行业的风险我都给她说了,而且那个投资不是小数目,”骆江庭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什么都看的很通透。
“不过如果他们打了您的主意,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唐瑜提醒。
骆江庭眼前再次浮现凌雅今天与他手指碰触的一幕,眸色凛了凛,“爸知道的。”
“芷珩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骆江庭问。
“大概是不想跟凌雅碰面,”唐瑜其实早就猜到了傅芷珩的心思。
他与凌雅虽然并没有什么真的交集,可是网上的新闻有过,他现在还是尽量避嫌。
“他这样做是对的,是怕你不舒服,”骆江庭说着叹了口气,“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找到在意你疼你的男人真的是一份幸运。”
“可我跟傅芷珩两人也走了弯路,”唐瑜感叹。
“人一辈子哪有不走弯路的,只要最终的目标没偏就好,”骆江庭说完这话的时候,在下面玩的一一抬头看到了他们,然后冲他们挥手。
“外公,妈妈,你们下来玩啊,”一一邀请。
看着一一阳光的笑容,唐瑜想到刚把她接来的时候,她还险些自闭,真的让她很满足。
“爸,我们下去陪一一玩会吧,”唐瑜拉着他。
骆江庭看着身边的唐瑜,“爸错过了你小时的成长时光,真的是好遗憾。”
“那爸现在可以从一一身上找回来,”唐瑜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以后我们可能要把一一放在这儿的时间多了。”
路战出了国,有什么事就不可能让他带一一了。
“我和你妈巴不得呢,”骆江庭和唐瑜说笑着走了出去。
“你们父女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孙怡笑问。
“我跟爸说以后要你们多带一一,”唐瑜刚说完,一一便摇头了。
“以后一一要出国,不需要外公外婆带的了,”一一的话让孙怡和骆江庭都愣了,齐齐看向了唐瑜。